商更懂得审时度势抓住机遇,清朝的皇商中大部分都出自于晋商。当年明朝为了遏制当时的金国发展,禁止将内地货品输入关外,只有这些晋商偷偷地和满人进行jiāo易,满清入关后,则摇身一变成了皇商。包括后来的经营钱庄票号生意,汇聚天下银财,无不透露出这些晋商对于商机的敏感。
而徽州商人显得更加含蓄,更重要的区别是徽商带着几分悲情。安徽剧烈的土地兼并,沉重的苛捐杂税,不停泛滥的长江淮河,虽为农业大省,农民却过得尤为困苦。不得已之下,很多人被迫外出经商,早期出去的人除了带些盘缠,还要带上根绳子,为的是走投无路之下,能够痛快了此一生。清朝承袭下来的重农抑商政策,更是让这些农民转化为商人的过程倍加艰难,况且安徽还有个桐城派,举的是道德文章大旗,对于赚钱的商人更是轻贱。故而徽商辛苦终身,血汗之钱虽多,地位却不高。一路上听徽商们讲述着他们的血泪史,换得我不少唏嘘长叹。
沿着长江逆流而上,来到八百里洞庭湖,登高上了岳阳楼,看着这一片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湖面。去了屈原故里秭归,尝尝了那孕育出诗人的香溪水,也去了传说中的武陵桃源,在没有修缆车的张家界爬了半个月,见识过了湘西的土家风情。接着又花整整十天从小镇凤凰的美景中清醒过来,我一路上心情愉悦。遇上年末,我都要回吴城过年并且小住一两个月,一来休养身体,二来也是顺便收取租金,当然还要应对杂役们的催缴税款。
眼见就要快到康熙五十五年了,我此时还在湖北武昌。“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好好享受了一番武昌鱼,豆皮等名小吃,闲逛了一下东湖黄鹤楼,差不多应该是赶回去过年的时候了。我在码头找船回吴城,可惜适逢年关,船老大多半不愿意远行,虽然回去只要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但还是要花去十来天的工夫才能打个来回,大家都怕耽误了和家人团聚的时节。这武昌自古号称九省同衢,jiāo通自是非常便利的,只是没想到了恰逢春运时分,找条船也难。看来不能苛责铁道部春运涨价,谁让这自古以来就有春运高峰呢。一个船老大看我也是急于返乡,告诉我这几天之内会有一队漕船返回九江,到时候到了九江再回吴城就方便多了。
我在码头四处寻找负责漕船的船老大,“呜呜!”一个孩子的哭声吸引了我。我循声而去,正在哭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把女孩紧紧搂在怀中,两人面有菜色,衣衫却甚为整齐,而一条鞭子正往那少年头上抽去。怎么欺负小孩子,小月一生气,后果自然很严重。我喝住那个扬鞭打人大汉:“你怎么欺负小孩子?”那大汉一脸横ròu似个屠夫模样:“老子打小偷,管你娘的屁事。”
“他偷你什么了?”我问道。那大汉回答:“偷了我四个铜板。”四个铜板?就值得把小孩打成这样?我摸出一串铜板:“你拿去,别打小孩子了。”大汉一把拽走,口里还骂骂咧咧,真不知道是我亏了还是他亏了。
那个少年倔强地看着我:“我谢谢你,可是没有钱还给你。”我微笑着问道:“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偷东西吗?”那个小女孩抹干了眼泪:“我饿得慌,哥哥没钱,就拿了铜板买了两个烧饼给我吃,哥哥自己还没有吃呢。”
我拿出一锭碎银,够他们吃两个月了,递给少年。少年没有接过:“谢谢你,但我爹说过不食嗟来之食,我不能收。”我扑嗤一笑:“你爹让你不食嗟来之食,可没让你当小偷阿。”
小女孩chā口道:“我哥哥不是小偷。”
“听你们口音不是这武昌人,倒像是河南的。”我虽然不会说武汉话,但我在武汉玩过了快一个月,还是能听得懂一些的。少年道:“我们是河南人,家住在黄河旁边,前阵子发了洪水,我们是逃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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