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口大骂，“你疯了，居然烧了你弟弟的尸体！”

    陆珩珈神色淡淡，“他活着你都不管，死后又何必假惺惺。”

    “你这个逆子，你这做法让天下人怎么看我们陆家，皇上会怎么想！”

    “皇上？”陆珩珈冷冷笑道，“难不成父亲还想将陆璃的尸体送给皇上把玩？”

    陆庭轩的表情有点龟裂，“你怎么c怎么知道？”

    “我若不知道，又怎么能安安稳稳活着，不过现在想来也没什么意思，没有他，我如今照样功成名就。”

    “你！”

    “你当初将陆璃抱来，让大哥与他多多亲近，可惜大哥看不上一个庶子，反倒教我占了便宜，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我不过离开了两年，他却连命都保不住，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精力，不将他挫骨扬灰，怎么解我心头之恨。”

    陆庭轩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他的儿子。

    他少年时雄心壮志，却因为娶了乐阳长公主而不能入仕，郁郁寡欢，便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萧氏留下的孩子，但见陆珩珈与陆璃相处甚欢，想着都是自己的孩子，哪个都一样，何况这几年陆珩珈荒唐，长子陆澈长进，心里便有几分快意，对陆珩珈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那他也是你弟弟，你与他相处这么多年，难道一丝感情都没有？”

    “一个不男不女蠢钝如猪的弟弟？父亲啊父亲，恐怕你也只是可惜他那一张脸，要不是他双腿没了你怕皇上嫌弃，恐怕他如今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陆珩珈。”卫国公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牙齿中蹦出来的，“你这个逆子！”

    “哈哈哈”陆珩珈大笑，猛然转头，目光逼人，“我是逆子？你呢？一个拿儿子换荣华富贵的父亲？不过是一丘之貉。”

    或许从他一进门这个儿子的反应太过淡然，如今对方突然的变化，让陆庭轩忍不住心悸，但他仍强硬地摆出父亲的姿态，“逆子，你辛辛苦苦算计这么多年，不还是一场空，又有什么面目来教训为父！”

    “一场空？”陆珩珈眼中似有寒冰聚拢，容颜幽冷如霜，“父亲，你且看着，从今往后，我会越走越远，直至你永远都触及不到的高度，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如当年你看着母亲的背影。”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陆庭轩眼前一花，仿佛当初路过湘知院时惊鸿一瞥，那时陆珩珈为醉酒的陆璃拂去头上桃花的一刻，整个院子飞花漫天，两个少年均是一袭浅色的长袍，如神仙一般干净纯粹，而眼前的人，一身从昨日便未褪去的黑色战袍，上面的铁甲森冷无比，战袍的主人毫无表情，却比血池中爬出的魔鬼还要恐怖千百倍。

    修罗修罗，原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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