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于归!咳咳!”江钦栩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场景,双手抓来抓去,却抓不到任何东西。
想起来了,刚才于归哭着跑出去说要找爹爹来救命。
其实她对卫国公没什么情分,就像对方对自己没什么情分一样。
因为前世是个孤儿,她这一世格外渴望亲情,她心里很清楚陆珩珈对她有多重要,她原本打算一辈子不成亲,若他想要继承卫国公这个位置,她便做他手中的刀。
可是——这一切都被她搞砸了。
江钦栩心里忽而生出几分妄想,就算之前有天大的恨,自己都快死了,他也该消气了吧。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江钦栩听得分外清晰,她眼前一亮,奋力地将自己撑起来,转过头去,却是孟涵之。
“才几日不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想在表哥面前装可怜?”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
江钦栩内心吐槽,可经过这一年来的变故,她竟觉得这样的声音无比亲切。
“不就少了条腿么,不会用手爬?你那一副认命的表情算怎么回事,别以为你装作凄凄惨惨的样子我就会同情你,你欺负了我那么久,现在轮到我欺负你了。”十三岁的孟涵之张牙舞爪地走上前去,掀开被子,一刹那便又盖上了被子,眼神怎么不敢再看过去,“报应,叫你霸占表哥!叫你不好好学功夫”孟涵之巴拉巴拉地骂着,却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江钦栩,的一团,竟是比自己还瘦弱,他咬着嘴唇,压抑着心里的同情,“你怎么好端端就得罪了赵家,好歹人家有个当皇后的姐姐,要欺负也得等我做了大官啊!”
“”江钦栩捂着嘴笑了笑,原谅他实在想象不到孟涵之当大官的场景,不过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等不到他当大官了,她白眼一翻,语气不是很好,“孟涵之你这个笨蛋,你快把我掐死了。”
孟涵之惊觉自己抱得太紧了,松开手,却见怀里的少年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咳出的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袖子,向来爱洁的他竟然不觉得脏。
“阿璃!”孟涵之有些不知所措,“你躺下,我去叫大夫!”
“别去,还死不了的。”江钦栩自嘲地笑笑,“我可是把腿锯了才换来的命,哪里舍得这么丢了。”
孟涵之忽地捂住她的嘴,却又不敢太用力,“别说丧气话!”
江钦栩唇角勾了勾,“孟涵之,这可不像你啊,你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吗?”话未说完,铺天盖地的疲惫袭来。她耷拉着眼皮,头一下一下无力地点着,最近夜里少眠多梦,她精神一直不太好。
“阿璃!”
“别吵,不想跟你说话了,”江钦栩嫌弃地摆摆手,“我累了,让我睡会儿”
她歪着头,在孟涵之怀里,鼻息越来越弱。
“少爷!”
于归拉着陆姮娥和太医冲进屋子里,一阵忙活。
一月后,陆珩珈一身戎装回到府里,迎接他的是于归一身素稿和一张张陌生而熟悉的脸。
那日,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珩珈将灵堂内所有人赶走,那时他已不是那个张扬不羁的少年郎,而是手里沾着人命满身肃杀的将军。
谁也忘不了,那日风雨欲来的天空以及男人恐怖的神情。
当天晚上,灵柩大火,整个灵堂却相安无事,众人跑进去,只见本被封住的棺木已被强行打开,男子的脸映着跳动的火光,光影明灭,宛若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于归毫无生气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红晕,他又喊又骂,甚至冲上前去想杀了陆珩珈,陆执拦着他,将他拖了下去。
陆珩珈在所有人惊惧诧异的目光中,慢慢走出了灵堂,神色,竟无半分悲痛。
第二日,只见卫国公陆庭轩冲进陆珩珈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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