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王,刚刚祭司一脉那边传来消息,说,说,”巴木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带着慌乱的脚步,吞了口唾沫才接着说道“大祭司魂归长生天了。”
伯尧正对着地图写写画画,巴木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可等到听完整句话,竟一时间手中握着的笔也停住了。浓墨在鞣制好的牛皮上氤开。
“这是青训传出来的话?”他不信,带着一丝微颤的声音问道。
即使知道大祭司早已病入膏肓,病体难支,可伯尧还是下意识的反问道。
“把消息转告黄昏绿洲诸部,邀请各个族族长前来参加大祭司的继任仪式。”
没等巴木开口解释,伯尧就接着吩咐道。
“还不快去!”
最后那一嗓子吼的巴木浑身一激灵,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帐子。
桌子前铺开的图纸染上了一团墨色,伯尧盯着那处墨点看了许久,吐出一口浊气。
大祭司就这么死了?
他本应该高兴这个压制了他前半生的人再也无法出现在他面前碍眼,心中却有一丝隐隐的痛楚,莫名的想到那些时候,大祭司每天都要教导他如何处置这诸多事物。
每天,大祭司的帐中灯光都是最晚熄灭的,还记得当时的他为了保住他摇摇欲坠的汗王之位,还动用了祭司一脉隐藏的力量。
只是,物是人非罢了。
也是,人总是要死的。死在什么时候,死在哪里,怎么死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
他仍是汗王,漠北至高无上的汗王。
那边温九的帐子中,乳母正抱来孩子给她看,大祭司的消息就经由折柳的耳语传了过来。
她面上温和的神情僵硬了一霎,眼前孩子忽的眨了眨眼睛。
这么小的孩子眼睛还没这么睁开,睁眼的次数着实有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就有一种做梦般的虚幻之感。
生死交替,此时也不过如此了吧。
温九心中感叹了一声,又问那乳母“连战的身体可好?就这样抱出帐子风吹日晒的,不要紧吧。”
连战便是伯尧给这个孩子取的名字,要说这名字的由来倒也简单无比连番战乱之时,恰逢你出世。
如此而已。
虽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但温九对这个名字还挺满意的,平常说话也是用“连战”二字开始叫人。
只不过这小团子还不会应答罢了。
要不说这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呢,昨天下午刚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个红彤彤皱巴巴的猴子,现在一瞧竟能看出几分白嫩。
“大妃只管放心,小王子身体好着呢,只要不说,谁能看出来小王子是早产而生的呢?”
那个体格高大的漠北女子夸奖着小王子连战,脸上简直要笑成一朵花。
“你们好生伺候着小王子,我也不会亏待你们。若是连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们便要立即报与我知,不得有误,都听明白了吗?”
底下那些照顾连战的大小奴仆们皆是低头称是,温九简单的敲打了几句就放她们离开了。
“伯尧那边是什么反应?”温九饮下这段时间的最后一碗药汁,拿起帕子抿了抿嘴角。
消息是折柳带来的,解释后续的任务自然也落在了她的头上,她组织了一下语言,便将巴木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温九。
温九安静的听着,慢慢的思索着伯尧一举一动之中的含义。
“这是生气了?还是心绪不稳?”
苏华不明白这“生气”的论断是从何而来,她是跟温九一起听着折柳的转述的,他倒是没听出来生气,所感叹的只有这位狼王躁郁的脾气。
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怪不得那巴木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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