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韦智深从入定中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玄极略带怜悯的望着自己,立觉十分不适,不由冷笑道:“小道士,窥视他人练行功可是妥当?”
玄极闻言,顿时一阵无语,心中暗讽道:就这般旁门小法,又怎及得上我玄门大道?然口中却温声道:“善福寿,道本无形,太原示朴,上清下浊,含而为一。太极既分,乃曰阴阳。奉道之士,当深究此理。日月之间,一阳始生,乃以阳养阳,阳中不得留阴。以阳炼阴,阴中不得散阳。而以纯阳之气炼五脏之气不息,而出本色,一举而到天池,定息内观。一意不散,神识俱妙。当此之时,乃曰超内院,而阳神方得聚会,炼神成仙以合大道。
然则善福寿不达玄机,无药而先行胎息。强留在腹,殊不知胎仙就而真气生,真气生而自然胎息。胎息以炼气,练气以成神。修行本望长生,似此执迷,志在升仙而心神不定,为之奈何?”
韦智深听他一口道出自家功行之要旨,不由脸色冰冷,斥责道:“方外之人,又怎知我大乾神功之博大精深!”
玄极不由又是无语,就这还大乾神功?便是放在贫道面前贫道都不屑一顾!随即似笑非笑的对韦智深道:“善福寿,你这元神恐怕证就的糊里糊涂吧?”
韦智深顿时色变,失声道:“你怎么……”
旋即眼睛抽搐,心头打鼓,暗道:“吾上次误入一方遗迹,困在那遗迹阵法之中,一心破阵之下,却不觉昏迷,遂在头昏脑涨、晕晕乎乎中证就元神,本以为此种无意而成的元神暗合道法自然之理,可听这道士所言,莫非大有隐患?”
不由皱着眉头,愣愣的思索着其中关窍,越想越是不安,屡次想要询问玄极,却又实在开不了口。
“阿弥陀佛!”忽然,大德口宣一声佛号,对韦智深道:“交合各有时,行持各有法。依时行法,即法求道,指日成功,易如反掌。吾有一歌赠你,你听我道:功满行完宜沐浴,炼成本性合天真。
八德池边常演道,七宝林下说三乘。
顶上常悬舍利子,掌中能写没文经。
炼就金身居胜境,修成永寿脱尘埃。”
韦智深闻言,不由思索了一下,向大德行礼道:“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只见大德低垂眼睑,潜运神通,禅心神意聚往双眸,一抬眼,充满智慧灵采的双眼便紧紧盯住韦智深,双手合十,淡淡道:“阿弥陀佛……施主,你可明白?”
韦智深脸上神情不知何时尽数化为安静祥和,只觉精气神似被一股充满大光明、大欢喜、大吉祥、大福德、大慈悲的力量柔柔包裹,心头暖暖融融,似有所得,又似无所得,不由跟着双手合十一礼,欢欣道:“弟子明白了!”
玄极望着这一幕,心中暗骂道:“只会仗着修为惑人,难怪佛门没几个好人。”
随即,玄极只见大德一脸神圣,缓缓伸出手去,抚摸在韦智深的头顶,同时,般的梵语佛音也从大德口中传出。
而韦智深只觉自己时时被混乱及迷茫充塞的心田,似被一只柔和无比的无形大手轻轻抚平,耳边只闻五字真言:“阿、啰、跛、者、娜”
霎时间,他浑身都清灵起来,心神从所未有的清明如洗,一尘不染,念念如珠,神足自在,智慧成就。
然而随着大德的手掌离开头顶,梵音停止,韦智深只觉心头那只若有若无的柔和的无形大手瞬间消逝,立时便生出一种难言的失落,似乎从母亲最温暖的怀抱里摔了出来,茫然不知所措。
不由一脸期盼的望着大德,眼神迷离的呢喃道:“大师……?”
大德却发狮子吼,做当头棒喝状,道:“阿弥陀佛……痴儿,还不醒来!”
韦智深浑身一哆嗦,心神剧震,霎时清醒过来,却又不由自主的扑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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