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月亮,“有东升在,我觉得哪里都一样。有东升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是么?”东升笑道,我喜欢他笑,他笑起来我就很安心,“我受宠若惊。”
我松了他的手,稍稍往下躺了躺,伏在他膝头,拿着那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阁顶的瓦,东升便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想起了之前的许多事,“东升,我现在想起来,好像我们从涂山上下来,到如今,都只是昨天的事一样。东升,时间太快了,好像什么都会变似的。”
“是啊,你不也变了么?”东升回答,我听了这话,从他膝上爬起来,盯着他看。
“我哪里变了?”
“你在涂山上的时候是傻狐狸,”东升揶揄我,“化了人之后连男女之情都懂了,还说你没变么?”
我就知道他要调侃我,便朝他挥了挥拳,“你混说!我就知道你编排我,什么傻狐狸?我在涂山上怎么就是傻狐狸?你说我是傻狐狸,那你不也是么?”
“就算是吧,那也没有你那样傻。”东升也不怕我,继续编排我,“字不会写,书背不住,光是看看书就打瞌睡。如今,你倒也能记得些诗文辞赋了。”
东升一向惯会笑话我的,难得听他夸奖我一句,听得我又高兴起来。我凑近过去,扬起头朝他笑道,“那还不是先生你教得好呀?”
“我什么时候收过既没有天资,也没有恒心,又好吃懒做的白狸子了?”东升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笑着摸摸我的侧脸和下巴,我皱了皱鼻子,化出狐狸耳朵和犬齿出来,顺势要去咬他的手掌。
“你要是再说我一句好吃懒做,再喊我一句白狸子,我就要给你点颜色看看,给你手上咬出一排牙印来!”我收起狐狸犬齿,又化回人形,“我跟那些人界窑子里的女孩儿可不一样,最好不要惹恼我。”
“你知道窑子是做什么用的么,就这样说?”东升似乎有点哭笑不得,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我说这话很好笑,我明明是威胁他来着。
“窑子不就是有很多人族女孩儿的地方吗?”我把他贴着我脸颊的手拍开,坐直身子,“反正人族的姑娘都一个样,就知道做针线活啊,呆在家里啊,说话也不敢大声,走路也慢吞吞的,没劲透了。”
“那是因为人族讲礼节,又有很多规矩,”东升道,“哪里都像你,化了人也改不了性子。”
我歪着头思索了一阵,然后转了转眼珠,看着他道,“那可不是吗,因为我是狐狸,不是人,化成人我本性还是狐狸,学不了人族那套规矩。东升,前几天秋坪爹带你去窑子里,你可看到人族的姑娘了?”
“看到了。”东升在这种问题上总是很诚实,回答得不假思索。
“漂亮吗?”我接着问,“有我漂亮吗?”
东升似乎早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他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人族的姑娘,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那就好。”我用食指指着他的鼻子,“秋坪爹可喜欢跟人族的姑娘们玩儿,但我不许你跟人族的姑娘们玩儿,你要是不学好,跟秋坪爹似的,我就把你的狐狸耳朵都揪下来!”
看了那么些戏,又看了好些志怪,人族的那些说书的、写书的总喜欢把我们狐族写成是狐狸精,还是专门喜欢勾引青年男子的狐狸精,又有许多神仙妖怪喜欢上人族的本子。我看到这些故事的时候都觉得十分可笑,那些人族写书说书的老头儿是哪里来的自信总写我们狐狸爱上人?人族生命又短,又是三界里最懂得七情六欲且心思诡秘的,用春凝奶奶的话说,路边的狗尾巴草都比人长情。更可笑的是,人族虽然最懂七情六欲,可又要自己设计出一套最没意思的规矩出来把自己框在里头,人心难测,春凝奶奶可真是没说错。
我就这样想着,却忘了时间,等我回了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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