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要目标,让他们本来痛苦的生活变得有目标可追寻,而不是在虚无中浑浑噩噩地绝望着。
映射入现实生活,就会发现贝克特想要表达的东西:他认为;希望是无迹可寻的,甚至是虚幻的,他却不忍说破从而让人类陷入绝望的深渊,而是告诉他们;希望依旧存在,将希望之光留给生活在无望之中的人们,这同样是一种人道主义的思想。
人道主义,我内心一直都是正义的,正义之于人道主义是精神图腾,只有有正义感的人才会具备人道主义思想。
我之前一直以为,《等待戈多》与英雄主义是不相干的。
加缪说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身上有种英雄主义。在不断推着注定会重新滚落的巨石上山的过程中,西西弗斯承受着注定的失败,在虚无的结果中与重力抗争。
但E和V身上似乎不具备这样的品质。他们只能让我联想到乔伊斯《都柏林人》中的p。无法前进,没有行动力,主人公与环境都陷入停滞。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将要发生。
与之相伴的还有遗忘,忘记自己被谁打了一顿,忘记彼此是否;昨天出现在这个地点,忘记读到过的《圣经》里的细节……
这部剧的两幕中大部分剧情是重复的,只有在第二幕中环境有些许变化:路边的树长出了几片叶子,P瞎了,他与L之间的绳子短了一点,V开始能够大段大段地独白……
这些变化让重复中有着线性的推进,但却只是更糟糕的发展:树叶的变化让主人公怀疑所经历的时间的长度,P与L的身体每况愈下,V的独白也开始揭露存在的本质:;一切都将消逝,我们又将孤孤单单,在一片废墟之中。
因此,第二幕与其说是展现了一些变化,不如说暗示了为来的下坡路的可能性。
E想要以睡觉来打发时间,或是两个主人公想要一死了之。但E总被打扰,二人想要用来上吊的裤带也断掉了,不论是逃避或是终结这样的等待,都不可得。这部剧没有第三幕。
;三的传统中,第三幕将是回归、救赎或是惩罚,是对前两幕中某一幕的发展或肯定,能够消除前两幕中对半分的不确定性。但这部剧有无限的;明天,但没有第三幕,有可能性,没有确定性。
;要是咱们不理会他呢?
;他会惩罚我们的。
在救赎或是惩罚的不确定性中,人物逆来顺受。一切都是消极的。主人公被动地接受戈多不会到来的现状,没有主动的追寻求索,也没有愤然离去。玩帽子,寻找鞋子,谈论;生活,只想着;打发时间,或是逃避——承受着生命的虚无却丝毫没有抗争的意思。同样在注定的失败之中,我认为他们是比不上徒劳却永不停歇的西西弗斯的。
原本,我所理解的英雄主义是在注定失败的抗争中的损毁。在失败面前只有两个选项,要么被命运打败,要么在某种意义上站着灰飞烟灭。西西弗斯没有胜利,也没被打败,是因为他在行动中消灭了目的与自我意识。不以把石头置于山顶为目的,也不去反省自身行为的无意义,便不存在被悲剧性的命运打败的机会。
徒劳的英雄主义正在于永不止息的徒劳,如果停止了;徒劳,便等于承认了此前行动的无意义,便被打败了。写到这里,我才想意识到,两个流浪汉对戈多的;等待与西西弗斯的;徒劳是一样的。如果终结了等待,便意味着承认之前的等待的时光的浪费,之后便是失败感与失去目标的空虚感扑面而来。
但对于无意义的等待,难道在其中存活的办法只有不承认它的无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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