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一个仍然生活在原始狩猎状态下的老光棍有温情是不现实的,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幻想,越早放弃越好。
我觉得我此刻理智而冷静,如果能够达到冷血状态那么眼前的危险迷局就会自然过渡过去。
;吃吧,别挑三拣四,老酒鬼走了这里我说了算,明天带你去赵宝沟,要去七天。
;可惜阿二受伤了不能跟着一起去,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邪!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巴尔思实际上有两个宠物,那只500斤的猪叫阿大,还有一只乌鸦叫阿二,可是我从没见过。
难道他说的是昨晚围着我转圈盘旋滴血的乌鸦?
我腾身而起手里抓着冰冷的羊腿,眼睛死死盯着巴尔思的嘴唇,看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看啥?贼头贼脑的,你娃子咋看咋奇怪!巴尔思远目怒瞪然后就拎着酒壶出去了,我赶紧轻手轻脚的跟在后面想要一探究竟。
谁知这个老光棍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好好呆在帐篷里,哪也别去,敢跟着打断你的腿!
教授还在的时候巴尔思虽然也嗜酒如命经常宿醉,可是对我还算客气,不怎么说粗话更不会命令什么。
结果教授刚走就全都变了,他变成了这里的王,我则成了他看管的奴隶,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是去了。
我没有怎么惧怕,尽管明知道自己现在打起架来肯定不是老光棍的对手,我的体力只剩下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还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怎么打?
我倔强的站在那座破旧不堪的毡房帐篷门口,看着巴尔思高大魁梧摇晃的身子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在帐篷门口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一时间失去了灵魂,我继续发烧,具体烧到了多少度无从知晓,因为巴尔思的帐篷里除了粗制烈酒和冰冷羊腿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很冷很冷,几乎把帐篷里能御寒的所有东西全都一股脑的捂在自己身上,但是不管用还是冻的瑟瑟发抖。
体温越高抖的越厉害,我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烧着了,外面像被火山熔岩灼烤,里面却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我小时候就经常发烧,我记得母亲那双漂亮好看的眼睛里的焦虑爱怜和不安,每当我发烧的时候她都会整夜整夜不睡,用清水用酒精一遍遍的给我擦身子。
;妈妈……我艰难的喊出了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迷迷糊糊中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抓住,因为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外面呼啸的北风捶打毡房帐篷的声音。
我昏睡了过去,听天由命,自从重新回到西拉沐伦河以后什么事都没顺利过,仅剩的一点残余的意识开始问一个问题。
;我要死了么?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如果明天死掉最好,明天是立冬……我的生日……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竟然忘记去看医生,虽说距离老光棍帐篷最近的卫生所也要20公里,可是我还是应该去看医生,老光棍是骑着马离开的,他的那辆不知道还能不能骑的破摩托就扔在帐篷旁边。
我应该挣扎着起来骑上摩托,然后去看医生。
我没有那么做,不是不能也不是不愿意而是压根就没想到要那么做。
我的脑海里都是死亡的阴影,都是妈妈水晶一闪一闪的眼睛。
……
;起来,出发了,再不起来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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