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诚、无忧都是说走就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没了人影,只余韩七和卫冰站在原地。两人一时无语。
旁边的船家一看到手的生意没了,有些不快的跑过来问道:“这船两位还租不租了?”
“天色已晚,不如”韩七看了看卫冰,又看了看船家。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低着头,半天挤出一句:“不如我们再游赏一会儿,如何?”
卫冰只是简单道:“好。”
那船家见二人仍是愿意包船,立刻眉开眼笑道:“您二位船上请。今儿个七夕,我看两位男才女貌,正是那天造地”正说到一半,抬头却见韩七这位杀伐果决的将领眼中透露出吃人般的目光。暗自咽了口唾沫,改口道:“正是要送上精美的瓜果拼盘一份。”
韩七这才点头给了钱,道:“带路吧。”
船家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连声道:“是是”
船在湖中悠然而行。两人站在船头,韩七望着身边漾起的波纹,却不知如何打破这无言的僵局。
不料卫冰先开口道:“我闻公子总领义军,名冠‘武神’。上次湖心亭一见,已觉公子英武不凡。今日又以一首满江红彰显文采,公子豪气令人钦佩。”
“姑娘见笑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武功都是些野路子,微薄词工也尽是自学而来。至于方才楼中所作那首满江红”韩七似是有些自嘲道:“今日七夕,我又恰好在这欣欣向荣的阳川城中。珍馐玉液在旁,伊人雅士在侧。任谁都会涌出一腔豪情吧。若是姑娘见过我之前写的词,只怕还要笑我意志消沉喽。”
卫冰看着韩七,道:“依君所言,我倒真的想看一看。”
“公主真的想看?”韩七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便道:“那好,在下这就写给公主一观,请随我来。”
卫冰跟着他走入船内,道:“我早已不再是公主了。公子何必这般拘礼,唤我冰台或者阿冰便可。”
韩七边走边道:“也许现在卫央的女儿才是公主。但在我眼里,颍国的公主从来便只有一个,那就是冰公主。”韩七回头冲卫冰笑了笑,道:“在下刚出生的时候家里正穷。父母虽然十分欣喜,却担心养不了我,差点含泪把我送人。幸亏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不然我可能真被送走了。”
“什么事?”
韩七脸上忽然生出一抹邻家少年般的明朗笑容:“我们的颍王连生三位王子,终于在这一年喜得公主,因而免去了颍城周围方圆五十里的赋税一年。恰好我家就在免除之列,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韩七又道:“我出生后没多久,家父就离开了。由于免除了赋税,家里缓过了那没吃没喝的一年。后来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总算是熬了过来。所以我从小便认定公主是个大好人,也许是菩萨转世也说不定。况且,村里那些去过颍城的人都说冰公主天姿国色、冰雪聪明,是神仙般的人儿。”韩七嘴角上扬:“所以我自然是只认冰公主的了。”
听他这么说完,卫冰脸上竟也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
这一笑如同红梅破冰、春风化雪一般。映在韩七眼里,令得他有些微微呆滞。还不及细细品味,卫冰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美景立刻便又冻结而去。
韩七见状,开声道:“往事已往,公主请不必难过。复国之事,我亦会尽力而为。”
卫冰摇头道:“我却不是为了这些事!”又道:“以后,你便唤我阿冰吧。”
韩七笑道:“好。”旋即引着卫冰来到案前,借船中灯火,提笔而书。
“阿冰,你来看。我这首水龙吟(注)能入卿眼吗?”
泱泱天水西来,惊涛滚滚风云走。凭栏吊古,通才多是,经纶圣手。季子张仪,尚公伊尹,纵横山斗。望东流逝水,大贤岂尽,青云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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