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时间轴,向后调整三个刻度,来到了1976年。
经过了三年的洗礼,前湾坝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村里的烂泥路经过了修缮,变成了混凝土路。
村外的路上,一辆驴车以每时五公里的速度,慢吞吞的走着。
驴是老驴,牙齿都快要变形脱落了。
驴车上,一个中年大叔形象的车把式,手里拿着缰绳,不停的吆喝着。
后面,坐着几道身影,都是十五六岁的青年。
“我说江叔,您老可悠着点儿,这破路坑坑洼洼的,颠的我屁股都快要两半了。”一个寸头子揉着屁股抱怨道。
可不是吗!虽然老泥路修好了,但是这路高低不平,一颗颗石子都冒着尖儿,要是不心摔一跤,都能划拉出一条血道子。
“杨二狗子,你要是嫌颠,那你就下车自己走回家,谁也没求着你坐不是?”又一个面色略显苍白的子调侃道。
这几个青年都是附近村子的孩子,一同在镇里的高中读书。
一到周末,江叔的驴车就专门负责接送这几个孩子。
杨二狗子,大名杨辰,不过大家都习惯喊他二狗子。
脸色苍白的子大名董万春。
“就是就是,你看看人家綦泽,长得比你高,模样比你耐看,关键是学习成绩还比你好,人家都没说什么,你还叨叨个没完没了的。”又有一人开口,他叫李元和。
人群里,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闻声抬头,先看了看,又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
这个人就是綦泽,已经十六岁的綦泽,三年的时间让他变得更加的成熟,原本蜡黄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身高也窜到了一米七八,在同班同学里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綦泽,你说对不对?”李元和见綦泽没搭茬儿,又继续说道。
这个李元和,听说和李堂沾亲带故的,虽然是同班同学,但是綦泽从来没和他说过话。
“行了,别说了,要说学习,咱们班都不是綦泽的对手,听说镇里的领导正准备给綦泽开介绍信,保送他上大学呢。”坐在最后面的任长飞低声说道。
紧接着,车上的几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綦泽,像是在看怪物,唯有李元和不屑的撇撇嘴。
綦泽不承认、不否认,也不解释,只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对他而言,1976年是个重要的时间节点,因为再有一年,国家就会宣布恢复高考。
一直以来,綦泽都很纠结,因为他高中毕业在即,但是高考制度的恢复,还要一年才能尘埃落定。
綦泽心里也清楚,以自己的成绩和能力,甚至是进京都的大学都没有问题,任长飞的话并非空穴来风,自己的班主任也找过自己,多多少少透露过要保送的意思。
綦泽纠结的地方就是在这儿,保送还是自考,他始终没有做出决定。
不过说实在话,綦泽还是想通过自考上大学,一方面可以证明自己;另一方面也没有报考的局限性。
保送虽好,但挑来挑去就那几所学校。
“江叔再见。”驴车停在路边,杨辰他们到家了。
连续走了三个村子,所有人都下了车,只剩下了綦泽。
没办法,谁让他家离得最远呢?
“二泽,那几个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不过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罢了。”江叔的声音很浑厚。
“不会。”綦泽淡淡的说道。
再怎么说自己两世为人,这点儿心理承受力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江叔一扬手里的鞭子,驴车再次缓缓向前。
天擦了黑,綦泽才出现在了村口。
“江叔,留下吃个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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