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姚用锦帕将摔碎的紫玉包裹起来,而后福了福身,“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路见不平,当一回侠客而已。”殷珩笑容爽朗,“真巧,姑娘与我又见面了。”
看着殷珩与素姚熟络的模样,殷诏目光微微一动,心中暗流微漾。
殷珩介绍,“上回我同你说的风雅姑娘便是她了。”
素姚与殷诏的眼神迎上,二人之间气氛微妙。
殷珩合上折扇,敛了敛笑容,语气郑重问道:“今日是我与姑娘第二面,也不知能否有幸知晓姑娘芳名。”
“素姚。”殷诏脱口而出。
这话本应素姚来回答,却是殷诏抢先开口,三人之间气氛愈加诡异。
“你们认识?”一切突然,殷珩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素姚缄默不语,倒是殷诏,一错不错地望着素姚开口道:“一面之缘,不过素大姐对我应是深恶痛绝。”
素姚扬首,莞尔轻笑,“前尘往事,既往不咎,告辞。”
这话说的洒脱,虽然眼中毫无笑意。
就算素姚离开许久,殷诏心中依旧揣着一份难言之感,那种朦胧且不真切,若隐若现地缠绕在他的心头。
她实在引人注目,面对殷畴那恶徒毫无惧色,知晓他身份也敢直白与他抗衡,方才那情形,若素姚自报身份,殷畴定会忌惮几分,可她偏偏不从,真是个倔强女子。
“原来是首辅大人的千金。”殷珩脑海不禁回忆素姚一颦一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又想刚刚殷诏与往日不同的反常之态,殷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调侃道:“你如此在意人家姑娘,莫不是动了春心?”
殷诏却一脸正色,“皇兄。”
殷珩无奈摇头,“好好好,我不取笑你便是了。”
明明他是兄长,可时常是殷诏一本正经。
马车飞驰于长街之上,向宫门驶去,坐在马车里,殷诏念及殷畴的嚣张至极,语气深重道:“殷畴私下结党,朝中又多是他的羽翼,皇兄作为太子,不得不防。”
“我算什么太子…”殷珩原本明朗的目光顿时晦暗,面带苦笑道:“东宫之位摇摇欲坠,谁都想拉我一把,让我粉身碎骨。”
看着飞逝而过的街景,殷珩心中静若深秋潭水,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想法,他贵为太子,执掌东宫之印,可又有谁曾将他放在眼里,便是他的父皇也时时想着将他废黜。
他曾经的鼎盛与如今的落败,就是个笑话。
在一片漆黑中,素姚拼死奔跑,她已无退路,却也看不清前方之道。
恍惚,姜曦嫣然一笑,那温柔致命的声音细细道:“姐姐喝了这杯茶,也可安定心神。”
紧接着,那双柔情双目渐渐露出阴鸷的光,语气诡谲道:“只要喝了这杯茶,姐姐也可安心上路了!”
万里残阳,天边惊起的鸟雀驱散。
“啊!!”
素姚从梦中惊然坐起,夜半子时,南山响起迟缓钟声,悠然绵长,似是这凄凉的夜在无声低诉。
“呃…”顿然,那蚀骨钻心般的疼再次袭来,抽筋剥皮一般的痛感比上次更甚。
“嘭!”素姚打翻了身旁的木台,伏倒在地。
听见房中声响,云香急忙冲进屋,“大姐,大姐您怎么了!府医!府…”
“别!…”素姚一把扯住云香的袖摆,急促喘息着,“别叫府医,快…快替我备车,大相国寺…”
素姚手中紧捏着破碎的紫玉,是她大意了,玄远方丈曾叮嘱玉不离身,如今玉碎,她这亡灵恐也是不保。
“二夫人,二夫人…”
陆姨娘本睡得沉,却被桂嬷嬷几声唤醒,“夜深了,这么迟叫我何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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