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收拾东西,今天就动身回官邸。”
东京,此刻已象座喷发着烈焰的火山,喧嚣沸腾,燃烧的空气融化了世间的一切。皇军占领徐州要地的重大胜利已传遍东京,传遍岛国的各个角落。疯狂的人们拥上街头、在欢劲舞,喊声震天。街道、广场、公园,人潮涌动,彩旗飘扬。满天花纸伴着震耳的bào竹声到处飞扬。那年月,种族、国家的优越意识,已使大和民族陷入一种对战争的疯狂崇尚之中。虽然日本万民为战争背上了沉重的负担。经济萧条、恐怖、暗杀、流产政变又象瘟疫一样四处横行,使可怜的日本百姓在贫困动dàng的苦海中游大挣扎。但铁板一样的战争宣传和对天皇的顶礼膜拜,又使他们对天皇发动的这场疯狂战争投入了惊人的热情。
一位正在东京的西方记者目睹此景,惊讶万分,他在发回国内的报道中写道:“呆板、机械的日本人只知道服从,他们国家意识虽然极强,但从不会用他们自己的大脑去思考。如果有一天,有一个疯子带领他们跳向大海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一个接一个跳下去。这样的国家是最危险的,他们随时会在任何地方千出令人意料不到的疯狂事情。美国绝不能对日本掉以轻心!”
3年后,如果美国总统罗斯福能听听这位记者的话,华盛顿在角大楼能把日本人看得再高一些,那么珍珠港的惨剧也许就不会发生,美、英等西方国家也就不会在战争初期的太平洋战场上一溃千里,败得甚至比中国人更惨。当然,这些后话只能是“假如”。
再说近卫从获洼别墅返回东京城区后,没顾得上回家,便径直向官邸一座充满西洋风格的白色建筑奔去。一路上,沸腾的人潮已影响jiāo通,这令他十分厌烦。从心里说,他对外面这些被愚弄了的芸芸众生不屑一顾。身处上层,他最能体会日本所面临的矛盾和永无休止的争吵。他相信,官邸那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定又堆满了文件,想起这些他就头痛。
但真正令他头疼的还远不止这些。先是天皇宣他进宫,虽然表面上是征询他对下一步中国事务的意见,但质问中他明显感受到天皇的责备之意。这也难怪,当初是他把政府推入军方怀抱的,今天战场失意,他自然难咎其责。谁知天皇余音未落,参谋本部、海军省、枢密院一些对华持消极态度的“温和派”也先后发难,指责他破坏了政府独立的常规,对天皇施加战争影响,并激愤地要求他和他的内阁辞职。一向稳重的近卫一时有些慌乱,他感到一场狂风暴雨正向他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两天没露面。坐在家中闭门静思。如果眼下是他自己主动提了辞呈的话,他会毫不留恋地离开首相官邸。他不是那种见了权势就忘乎所以的名利小人,他为政就必须拿出业绩。可如今不明不白地让人赶下台,断送了自己今后的政治前程,他无法忍受。自幼就受到领袖般教育的近卫不会坐以待毙,他决心先躲过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为此,他必须走一步他不愿走的棋。
5月26日,在征得天皇的首肯后,他首先撤换了外相。与军部和政党关系十分密切的前陆军将领宇垣一成代替了对华持强硬态度的广田宏毅出任外相。近卫行此一着,并非他放弃了对华积极作战的设想。相反,蒋政权让他一再难堪,早使他憋足了劲,一定要把蒋介石打垮不可。但对外,他必须有一个姿态,向政府、军部表明他积极解决中国事务的诚意。同时,他还想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时的他,已认识到年初的声明也许欠些考虑,但自己说出的话怎么能收呢?为此,他把希望放在新任外相宇垣的身上。
宇垣一成在军中起家,又涉足政坛多年,当然清楚外相的宝座并不象一般人想象的那样舒适、安逸,又那么充满权势和影响力。几年来,日本对中国一再行使武力,在国际上已日益孤立。更糟的是。日本军人独断专行,出尔反尔,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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