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新四军,抓住这有利的时机,迅猛发展。星星点点的根据地,随着八路军、新四军的主动出击。正一片片地蔓延开来……
东京。天皇裕仁、内阁政府却仍在徘徊犹豫。
徐州会战后,天皇裕仁曾接受了参谋本部的建议,以大本营的名义命令占领徐州的日军不得越过开封、归德、永城、蒙城、正阳关、安庆一线。以往作战,得胜的日军似乎对“乘胜追击”理解得最为透彻。如果不加约束,他们甚至会象脱了僵的野马,一直跑到天边。所以每战得胜后,裕仁总忘不了给前线官兵划定战场控制线。
裕仁今天约束部队,并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事实上,徐州日军向汉口方向转进,是发起徐州会战之前就有的腹案。只是徐州一战,政治目的未能实现,还徒使战线扩大了上千里,眼下军力已明显不足,内阁又刚刚改组,所以他还想再慎重地考虑考虑自己的选择。
自中日战争bào发以来,一个矛盾一直在围绕着他。数年前,他曾亲自游历、考察了几个欧洲强国。从那一天起,整肃日本军队、改进武器装备、提高军人素质,建设一支现代化新军的念头深深地在他头脑中扎下了根。他常对身边的宠臣说:要实现先祖“八hong一宇”的理想,就必须征服亚洲。要征服亚洲,就注定要与中国、美国、英、法等大国jiāo战。而资源匮乏的帝国,要在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有一支强大无比的军队,唯此方能速战速决。可这么些年了,对外扩大的yù望时时在诱惑着他,使他一次又一次纵容了海外派遣军的恣意妄为。战端的一再扩大,使他失却了一次次编练新军的时机。为此,他既恨那些把他时间表拨前了的海外驻军,又恨自己不能控制yù望、控制自己的中枢神经。他苦一恼、懊悔,可事后又一次次重蹈复辙。到头来,他的那支庞大的现代化新军仍只是些虚无飘渺的梦想。
眼下,结束中国战事和整备军队的矛盾又在深深地困扰着他。他想取鱼,又舍不得熊掌;想要熊掌,又丢不开鱼。这矛盾使他备受煎熬,彻夜难眠,就连他一向迷恋的到海滨夏宫摆弄海洋生物的嗜好,此刻在他的眼里也失却了魅力。
连日来,他曾广泛征询如何解决中国这个令他棘手的问题,结果令他失望。无论内阁、军部、还是朝野政党,没人能预测出武汉会战后,中国是否会彻底屈服。这时的他,觉得自己象是被蒙上了双眼,立于悬崖边。这一步迈出去,等待他的不知是走向平地的解脱,还是迈向永无回返的深渊。他决定不了这一步是该还,还是不该迈。
两天前,同在皇宫东一厅,两个完全相反的声音都打动了他的心,只可惜这两个声音恰恰是矛盾的。先来晋渴的陆相板垣,看来已继承了前任杉山的衣钵,力主尽快向汉口进攻。在裕仁眼里一向愚笨的板垣,今天却似乎突然精明了许多。话虽不多,却句句打中他的心。日军在台儿庄的失败和中国方面对胜利的夸大宣传,已在国际社会引起阵阵欢呼。前线日军挽回声誉的迫切心情裕仁很能理解。事实上,在板垣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下,裕但自己也觉得这口气咽不下去。而板垣所说的把蒋介石消灭或逐出武汉,抽掉蒋介石维持信念的最后一根支柱,使中国蒋政权完全坍塌的构想更令裕仁冲动不已。当时虽未表态,但从他投向板垣的目光中,却分明透出几丝赞许。
但随后而至的海相米内、外相宇垣,又把一个难解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那就是内阁和军部、军部内陆军省与海军及参谋本部的矛盾。裕仁过去就知道政府部门之间的这些重重矛盾,但他想不到这矛盾竟如此错综复杂,剪不清,理还乱。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此混乱矛盾的决策层,怎么能领导一个资源贫乏的小国去征服一个疆域无边的大国。
矛盾的焦点似乎都集中到了陆军省,板垣一上任便卷进了这场纷争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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