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午和方肆坐在会所顶层的游泳池边。
池子是后来的,与蹦极区一南一北,建好也有几月,隔半米高的透明玻璃向外望,城市建筑一览无余,晴空大好。
两旁种着些像椰子又好像不是椰子的树苗,一颗刚过人高,一延往前,直到尽处那几把红伞脚边,红伞底下就是他们俩坐着的太阳椅。
“对了,你上次介绍的那家猫粮店在东边?”
“按理说它应该早没饭吃了,你这段时间喂什么啊?”
“人食,大家吃什么就给它吃什么。”
“不行不行不行,要知道你这样我就给你整只便宜的,不把心头好让出来。”
上次方肆托阳上儿带去医院给言安作伴儿那只猫,实际陪她待得时间还不足半月,言一午玩了个障眼法,猫便是往后他与方肆之间递信儿的桥梁。
“没听你说过你喜欢猫啊…”言一午伸着懒腰站起来“一起下水?”
“不了,冷。”
言一午蹲在池边搓了把脸“阳上儿把我揪来这里戒毒。”
“少有啊,言一午这么听话吗?”
“没办法,欠人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欠了他?”
方肆抿抿嘴,这倒尚算一个好解释。
“说点别的,李智把化验室搬来中国,乌里也把工厂搬了过来,那这回京泰和利恒又成了平手…”
大概是自己愣神的时候,言一午进了水池子,看得出他冻得不行,却仍强逼着自己再多坚持一会儿。
“我倒不这么觉得,甚至我总觉得乌里不是真心实意和李享文做买卖…”
“你啊,不要总是一副这么正经的样子,李享文夹在你和乌里之间,像养了两个老板。”
“你不懂…”
方肆扬手,言一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恍惚看见他那张脸上,也写着如阳上儿不久之前,那些酸意涟漪的波浪。
“对了,你让我帮你查的,阳上儿老同学弟弟的死和李享文无关,不是我们酒吧里那些货,不过货源我还在跟,暂时没收到什么风…”
“好,查完了你自己打给阳上儿交代,最近我和她不会见面。”
“不是聊开了?”
“你不懂。”
聊开了什么,还不是没聊开。
阳上儿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和莫文明两个坐在大排档最不起眼的位置,一盏快要没光的电灯底下。
“我靠我靠,又象拔蚌又鲍鱼,你点那么多干嘛?”
“随便吃,我请。”
“你没发烧吧,请客吃饭也没有这样的啊,五分钟之前我还在澡堂子呢,身上泡沫都不知道冲没冲干净,你说让我出来我就出来…”
“不吃拉倒,回去吧。”
“哎哎还上来脾气了是咋地?”
也许是洗澡堂的水蒸气迷了耳朵,堵住了脑子,莫文明好生反应了一番才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抓起车钥匙嘟嘟囔囔“我去找言一午…”
“他让一个姑娘家这么伤心,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得给你出口气。”
“坐下吧。”阳上儿一口气灌了半瓶,之后拍拍凳子“其实言一午说的没错啊,我们不是什么正常人,怎么会有正常人的归属,我在做梦啊,还是黄金奢侈品钻石级别春秋大梦…”
“傻瓜,怎么会呢,你是个好女孩。”
“这和我是不是好女孩无关,和他无关,是我们的命如此…”
“言午他说什么了?”
“上儿…”
郑南怀的车嘎吱一声停在摊外的时候,头顶那盏灯瞬时就灭了。还不止,整个大排档向北蔓延数不尽公里,啪啪啪,一溜烟儿都停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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