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发现

    第二天上课，科目是射击。麦田里，大家正在打靶。余晓彤瞄了瞄旁边水田里的男生队，个个摇摇欲试，而自己怎么也瞄不成三点一线。

    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时间。见队长忙着和肖淑恒说说笑笑，沈教官也在和男生队的同学交谈。余晓彤跑到副班长钱玉兰身边，说要去厕所。

    钱玉兰说是副班长，平常根本不管事。再加上教她写文章的交情，二话没说就点了点头。余晓彤一头就扎进了水田后的密林里。

    绕到山坡背后，余晓彤靠着一颗榕树，半人多高的荒草丛里，寂静得只剩呼吸的声音。她闭上眼，默默地祈祷。

    身后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余晓彤的心猛得跳动了两下。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可以听到裤脚趟过荒草时，布料与草皮的摩擦声。渐渐的，声音到了余晓彤身后，停了下来。

    文强兴奋地转过身，轻轻喊：“晓彤！”

    余晓彤顿时僵在地上，脸上的笑容还未及收回去。

    肖淑恒抱着胳膊站在对面的草丛里，厌恶地踢了踢脚上沾的软泥。她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余晓彤一下，没有说话。

    余晓彤一时不知该如何搪塞，编什么瞎话。双手紧攥，手心被冷汗浸湿。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粘滞着，形成一堵无形的高墙。

    她抬起下巴，优美的弧线在晦涩的日光下，美丽得几乎不真实。她抬抬手，从裤兜里优雅地掏出火柴，划着一根，湿润的空气里立即腾起一朵小小的火花。她慢慢从另一个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非常有耐心的锊平，拉直，竖起来，让有字迹的那面刚好对着我，然后纤纤玉指一抖，把纸条凑到了绿色的火焰上。空气了腾起一股烟火味道，纸条扭曲着，颤动着，化为灰烬。

    燃烧的火舌，窜得很高，几乎要舔到她的手指，她微微一笑。

    在腾动的火苗即将撩到她的手指的时候，她一抖把残存纸条抖到了地上，用脚把最后的一星白色踩进软泥里。

    “看清楚了？”她冷冷的问。

    余晓彤点点头。

    “回去吧。”她摆摆头。

    余晓彤快走了两步，回头看她，她还在原地转悠，神态平静而优雅。

    回到水田里，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同学们高谈阔论的声音让冷清的冬天热闹非凡。

    余晓彤大口大口喘着气，胸脯激烈的起伏着，看着肖淑恒空着两手从水田旁的密林中慢慢地踱出来，立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时间到了”，队长喊着收队，散到远处的同学，大家归拢到一处。男生队也在整队，乱哄哄的队伍中，突然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快整队，点名！快！”喊话的是男生三队的队长鲁维海。

    他迅速和其他几个队长、沈教官交头结耳了一阵，几个人的脸色马上变了，掉过头开始心急火燎地催促整队、点名。

    男生三队有一个名字没人应。队长鲁维海的脸本来就黑，这一来更像锅底了。“去给我追。”他命令本来是维持打靶场秩序，看守枪支的警卫们去追赶，只让一个队里的学员跟随。放着大把的学生兵不用，显然是怕学生们徇私，带一个学生去认人就足够了。

    “不要伤着人！”鲁维海对着警卫大声喊道。

    警卫们的沉重的脚步渐渐消失在远处。

    学生们肃立着，队伍中一片死寂。余晓彤的心急剧地收缩着，不敢抬头看任何人。杀气腾腾的话语第一次把严格的纪律带到同学们面前，直截了当，毫不掩饰。余晓彤低着头，偷眼瞥了一下肖淑恒，她一脸无所谓的微笑。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盯了过来。余晓彤仿佛被荆棘的毒刺刺到了一般，蓦然缩回眼光。

    射击课就这么匆匆收了队。因为出了学生逃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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