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五月廿一—小满(第2/4页)  月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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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画似的面容浓淡相宜,清冷的眉目间又似今日的雪般。

    是杜蘅!徐有窈心里说道。

    贺元蘅无比自然的拿过她手里已经温了的手炉,将自己滚烫的手炉给她换上。见她拿着雪的手心通红一片,将雪团拿掉后,又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大手里。徐有窈愣愣的看着他这番动作,当即便红了脸。

    可是她的脸上本来就冻得通红,这下子也分不清到底是羞红了,还是冻红了。贺元蘅伸手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徐有窈躲了一下,没躲过,趁他碰自己脸的时候,赶紧抽了手出来。

    贺元蘅一笑,没有不在意她的抗拒,也没有硬要去拉她的手,反而是结下自己软和温暖的毛斗篷给她披上,自己穿上了徐有窈单薄的□□色姑娘样式的大氅。

    徐有窈本来想把衣服换回来,却看见贺元蘅一个男子却穿着女儿家的大氅,里面还是墨灰色的袍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贺元蘅见她笑了,停下系带子的动作,也跟她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怎么来这儿了?”徐有窈笑了一会,又想到他怎么现在来了,于是就停下来问他。贺元蘅眨眨眼说了句:“秘密。”

    徐有窈有些担忧的说道:“被人看见了可不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不过,今日她们都不在。”

    这句话说完,徐有窈突然低下了头,眼底闪过落寞的情绪,继而又似不以为然的样子般,抬起头来笑了一下:“你这算是碰巧了。”好像刚才那种落寞的情绪并不存在一样。

    贺元蘅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明白她心里的不好受。今日推了那个流觞会就是为了过来找她的:“阿稚。我带你去外面玩好不好?”徐有窈并没有犹豫,也不担心别人发现她不在,因为根本没人会注意她。

    而且来了这么久了,一直待在徐府这一个地方,闷极了,她也想出去走走:“好。”

    贺元蘅带她绕过了好几个地方,便到了徐府一处荒废的后门。那里有一辆马车正停着,徐有窈上去坐下后,开口问道:“这是去哪里?”贺元蘅无视掉徐有窈不满又不情愿的目光,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说道:“带你去‘湖心亭看雪’呀!”

    “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是张岱先生的《陶庵梦忆》里所写的那篇湖心亭看雪吗?”徐有窈灵光一现,张口便说出了湖心亭的出处。

    说罢,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贺元蘅。要知道,对于一个只认识几个字,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人来说,能接上这句话可不容易。

    贺元蘅有些惊讶:“这么快都读到《陶庵梦忆》了,还可以说出来一段!阿稚,你可真了不得呀。”

    这句话显然是捧徐有窈的,她也明白,不过徐有窈还是高兴的笑了起来,这份高兴里又带了份小小的骄傲和自信。

    马车没走多久,就到了地方了。这里是京城中最大的湖了,湖中的亭子贺元蘅早已让人布置好了。乘舟至亭子坐下后,贺元蘅以茶代酒,取出煮茶的物什摆好。

    净手取雪,点炉煮水,雪在小炉里浮沉,茶叶在雪块和沸水之间舒展。一冷一热相互排斥,却又奇妙的在茶叶的调解下,相互配合的将它每一分香气透得更加清冽、更加回味无穷。当真是煮雪问茶味,当风看雁行啊!

    高濂先生曾在《四时幽赏录》的《扫雪烹茶玩画》这篇里写道:“茶以雪烹,味更清冽,所为半天河水是也。不受尘垢,幽人啜此,足以破寒。”雪通体透白,无暇至纯,乃煮茶的上品之水,人们认为它凝天地之灵气。一来,饮则益于体。二来,又为极其风雅之事。三开,雪乃至寒之物,可以雪之寒破体之寒。

    高濂先生又在《四时幽赏录》的《山窗听雪敲竹》这篇里写道:“飞雪有声,惟在竹间为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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