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清茶有味,惟以雪烹为醇。
贺元蘅望着亭外一片雾天冰云连江白,对徐有窈说道:“阿稚,不如我们来玩一文令如何?”
徐有窈点点头,问道:“要玩什么?可不许选我不会的。”
贺元蘅笑了出来,说道:“就玩你刚说过的《湖心亭看雪》我说一句,你接一句,如何?谁说错了便罚谁回去抄写十遍可好?”
徐有窈有些犹豫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完整的背下来,但又不愿意拂了贺元蘅的兴致,隧应下了。
贺元蘅倒了一杯茶水,饮尽:“那我先来。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徐有窈想也没想的立刻答出:“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贺元蘅赞许道:“阿稚真的很厉害!”徐有窈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到亭上,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
“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饮。”
“余强饮三大白而别。问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徐有窈非常流利的接完了每一句,她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全部接完了,还没有出错的地方。
徐有窈很是高兴的看着贺元蘅,眼睛里盈了一片光似的闪亮亮的,鼻尖也微微冒了汗。贺元蘅笑着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说道:“阿稚。是不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做得这么好?阿稚,你要知道,你其实很了不得。”
徐有窈想到近来自己的挫败和失落,又想到前两日徐有娴给她说的那番话,还有那篇文章。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贺元蘅什么也没有说,又倒了一杯茶给她。这是第三泡,茶叶的味道已经被充分的舒展出来了。
徐有窈端着茶杯细品着,一只手撑在脸颊旁边,望着远处隐在白雪之中若隐若现的燕宫。
在这一片寒冷却又充满暖意的地方,近来浮躁的心真正的平静了下来。徐有窈回想着这一个半月来的点点滴滴,有什么东西好像回来了,又好像渐渐地明了了。
贺元蘅静静的在一旁陪着她去探究内心的疑问。时间在一声一声的落雪中化为茶炉里的雾气,随着水的每一次沸腾融入茶叶之中……
把徐有窈送到题画院门口,贺元蘅就得走了,去流觞会的徐有仪她们也该回来了。徐有窈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再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你,执兰。”便进了院子,回了屋。
徐有窈回来的时候,显然就不一样了。幽兰对于她一天的失踪和变化明显的情绪,心里很清楚。倒是修竹拉着她偷偷问道:“我不在的这一天,小姐发生了什么?怎么看着比前些日子高兴很多啊?还主动和我说话了?”这最后一句还带着委屈的味道。
自徐有窈初来的那日,修竹口无遮拦的说了不该说的话后,徐有窈除了跟她学官话以外,甚少与她说话,几乎不说,有什么事情都叫幽兰来做。
修竹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她也曾问过幽兰,幽兰只说让她好好做事,别的不要多问,主子们有主子们的理由,不是我们该问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小姐不喜了,所以修竹更加委屈了。
幽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下去,只是淡淡的说道:“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该问的。炉子里的炭不够了,你去管事那里领一些来吧。”
没有得到幽兰的回答,修竹并不意外,幽兰这个人嘴严得很,连闲话都不肯说一句。修竹撇了撇嘴,就去领炭了。
见她不再问了,幽兰去给徐有窈烧水,准备沐浴了。而徐有窈穿着中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好像更加糊涂了,杜蘅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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