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六,阳光明媚,和风煦煦,是个适合进行户外活动的好日子。
老夫人从昨天晚上就阴沉着脸,顺了一宿的气,才在早上卫母来的时候挤出了一丝笑容。
卫冬觉出不对,偷摸问李霆:“老夫人怎么了?”
李霆推着卫冬到了角落,低声道:“跟你们无关,是大哥的事,大哥昨天跟娘说,今天请客他要带几个人来。”
卫冬奇道:“这是好事,咱们俩家本来就没有多少亲戚,大伯父能带些人回来,正好充充门面,有什么不开心的。”
李霆低叹一声,“那些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卫冬大讶,“有多不正经?”
“其实吧,我觉得还好,是娘说他们不正经。”李霆挠了挠头,“前天我在县里见过他们一次,都是爽朗的人,只是干的活有些……”
李霆靠到卫冬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做的是私盐贩马的买卖。”卫冬立刻就明白了,这两笔买卖都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这是黑道大枭啊。
即便上过战场,卫冬也对这常年游走于刀尖的犯罪分子心悸,咋舌道:“大伯父是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认识。”
“是万家兄弟带的,嘿,万家兄弟俩人已经决定撇下老父母,跟着这几个盐马商人出去闯荡了。”
卫冬盯看着李霆,“你不会也想去吧。”
“怎么会。”李霆立刻尖声叫唤,像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现在日子慢慢的好起来了,我也长大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心思……”
卫冬盯看李霆半晌,摆摆手道:“行吧行吧,我就相信你说的了。”
李霆笑笑,“你去忙活你的吧,那些人今天既然是来捧人气的,就不会捣乱,是娘自己不痛快,咱们不用理她,等她自己顺过气就好了。”
李小三跟在老夫人身边的时间最长,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一清二楚。
李小三认为,这事的责任全在李箖,说穿了就是虚荣心在作祟。
双方认识的因由,就是万家兄弟说这些人刚从关外回来,对那的情况一清二楚,李箖正好想打听征召营的事,就跟着去认识了这些人,期间还有着向老夫人要钱请客的行为。
以打探征召营诸事为目的,那等到李蒴二人回来,李箖就不该去找他们了,可消停了两天后,万家兄弟一招呼,他就又忍不住了。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说到底李箖还是个乡下人,对盐商那传销般的聊天方式没有多少抵抗力。
“李老弟,就我们兄弟走这一趟,少说挣了这个数!!”
“三?三百两银子?”
“哈哈,我的兄弟,是三百两金子。”
“嚯,有这么多……”
“那你以为呢,唉,老弟啊,我看你人不错,这些年真是蹉跎了,人活着,就得靠一股子气势,你要是肯跟我们跑一趟,赶上你种地十年。”
“呵呵……呵呵……。”
跟李箖说这话的,并不是盐商大佬,只是大佬手下的小喽啰,这些小喽啰也确实没有骗人,私盐之利高到令人发指。
大周立国之初,沿袭前朝制度,不收盐税,直到周三世皇帝时才开始征税,不过那时斗盐只征税十文,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是以盐价一直不高。
彼时贩盐的人也不叫私盐贩子,只是普普通通的盐商,将盐从产盐地运到全国各处,挣一点辛苦钱。
这种情况在周四世皇帝任上时发生了改变,身兼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某作乱,叛乱平息之后,国内财政几近崩盘,为了开拓财源,周五世皇帝任命第五琦为盐铁使,开始了第一次盐税改革,其核心思想是专采专卖。
首先,是在产盐区设立“亭户”,就是职业采盐人,免除其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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