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b1年三月二十七,这是一个特殊日子。
算起来,自欣兰跟随丈夫福生带着四个儿女响应政策从西京落户原籍时到今天为止,已经整整十三年了。在过去的十多年里,每年的三月二十七,无论多忙,无论孩子在与否,无论多大的原因,欣兰都会在这一天的晚饭时间认真准备上两口子爱吃的菜,来点酒纪念一下,这个日子是欣兰定的,也是欣兰坚持的。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福生心里也牢记着这个日期,再加上早上出门时老婆欣兰的叮嘱,要他下班回来时捎带着买二斤卤肉和两瓶酒,便在下午临近下班时特意告假提前骑车出了工地。福生姓陆,47岁,1,75左右的身高,人很壮实,经常穿一身劳动布工作服,脚穿一双解放鞋。由于常年在工地干活,一副棱角分明的脸庞被嗮的黑黝黝的。再加上长就一副浓眉大眼,瞪起就像一个门神,以至于每年贴春联时,老婆欣兰总对孩子们说要把福生贴门上。
县城并不大,方圆也就二里左右。出名的特产没有,若提起吃来,人们就会津津乐道中心市场的李家烧鸡黄家卤肉。工地在城东,福生家在城南,这样到中心市场买卤肉就要多出好些路,但对于骑着车的福生,这点距离不算什么,一会儿就到了。临近饭点,也许是人们已经提前买好,买卤肉的人并不多。福生选了个猪肘子,要了三个红烧猪蹄,让服务员包好,装进提兜里,付完账,又到旁边商店买了两瓶杜康白酒一并装好,便赶紧往家赶。
福生家所在的中原村庄,是一个古老的村寨。也许是因寨内李姓家族势大,原来叫李寨。后又因寨中的天王庙香火盛,又被称为天王寺。破四旧也曾取名永红村。然几经改变,人终未胜天,到头还是以天王寺命名至今。学大寨赶昔阳潮流中,因平整土地使寨墙早已没有了昔日的轮廓,但痕迹还在。直通东西南北四个寨门的两条笔直的大路,交叉形成一个十字街,混杂在街道两旁民房中的老式砖木结构的两层商铺,虽已老旧不堪,依然凸显着寨子昔日的辉煌。福生家就在东西街道上,十字中心西边路北,离中心也就100多米远。
家里,欣兰把晚饭做好后,一边在院子里胡乱忙碌着,一边等着福生回来。欣兰姓李,是福生从城里带回来的女人,比福生一岁,中等个头,身材苗条,上身穿一件干净的洗的已经有点落色的蓝底白碎花夹袄,下身穿浅灰色涤纶长裤,脚穿一双黑平绒敞口布鞋,一身利落劲。白皙的脸庞,弯弯的柳眉下一双平静的眼睛,玲珑巧的鼻子,尖尖的下巴,虽经岁月的磨蚀,眼角隐现鱼尾纹,但秀丽的容貌风彩依旧。乌黑长发编的辫子,挽着髻用发夹别在脑后,透着时兴。
天色渐渐暗了。眼看天色不早,却还没见老公福生从建筑工地回来,欣兰有点心急,便对在棚下做木活的儿子大声道:“陆东,去迎迎您爹,看咋还没回来”。
“嗯”随着欣兰的喊叫,应声从棚下走出一个伙,1米7八的个头,细高的身材却长了一张白净圆盘脸,嘴不大,坚挺的鼻子,略带卷曲的短发下,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上身穿着白背心,下身一条绿军裤,脚上一双时髦的白色运动鞋,一身打扮看似精心实则随意。这正是欣兰的儿子陆东。
陆东答应着,随手取下挂在棚沿上的绿上衣,搭在肩膀上就往外走。刚拐出大门迎面碰上骑车回来的福生。福生下了车,陆东忙接过来,把车直接推进屋内扎好,取下车把上的提兜递给欣兰,便去给父亲打水洗脸。等爷俩洗干净,收拾利落,看到这边欣兰已拉开桌子摆上了碗筷菜肴,便都顺势坐了下来。陆东接过母亲手里的酒瓶,凳子角上扽开盖子,先给父亲母亲的酒盅满上,再把面前的酒盅倒满。看着满座的酒菜,陆东端起酒杯,煞有介事的感叹道:“唉,每年除了盼过年也就盼今天了。来,先喝了这杯再说吧!”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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