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明天去找李胥舅子细问问?”和期说完,从座位上跳下,脚步轻盈,看样子心情挺好。
戚策琰沉吟道:“富子骁那头也得查。”
富子骁和石偶暂时没扯上什么关系,但却和石镇有关系。
他记得,先前富子骁大伯在公堂上说,富子骁与夫人一年多以前来拜福神,然后夫人没离开,就在耒阳住下了——可他们的殒命之处,却是从石镇返回耒阳的路上。
戚策琰盯着和期手里那个裹着白绸的狐狸石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疑问:
他们去石镇做什么呢?
李胥夫人临死前带在身边、最后还被人盗去的那个宝贝石偶,同这个狐狸石偶有关系吗?
富子骁手里是不是也有狐狸石偶?
或许,李胥与富子骁来西岭,不是奔着耒阳的福神庙,而为得是“贵子方”,和它所指向的石镇?
……
“长教习?”和期突然打断他的思绪。她唤他的名字,还将手掌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要不,咱们明天分头行事,你去找李胥舅子,我去找富子骁大伯,这样可好?”
戚策琰蹙眉。
“你茶庄还没逛完?”他垂下眼眸,朝和期的圆脸放出两道凛然的剑气。
和期厚颜强笑:“逛完了,逛完了。”
“明天先去府衙,把李案和富案的案卷详看一遍。”戚策琰做出决定。他见和期欲言又止,知道她在担忧什么,道:“如果知府那头找托辞、不让我们翻看案卷,我们就道明此行真意。”
他当时就没想要隐瞒来意,那“来西岭寻石雕和茶叶”的瞎话是和期自作主张编出来的。况且,即便知府糊涂、能被她那蹩脚理由给糊弄过去,可知府身边还有一位鬼精的师爷,想必那位师爷已经猜出了他们来者不善,要是手脚麻利些,估计已经向远在边疆大营的莫翟通风报信了。
这本是秘密的皇差。和期想,如果换成她一人单独来此,她断不敢如此行事。可是现在有戚策琰坐镇,指点江山,运筹帷幄。这人的权力比她一个的教习要大多了,行事也更加便宜。想到这,和期不免庆幸,也有些得意:自己的确有先见之明,没白冒风险将他诓骗出来。
脑袋一松懈下来,和期觉得嘴巴无聊得紧,便回身去拿糕。
“你等下,福神庙庙主让带了些糕点回来,说这是耒阳特有的糕,叫‘五青’。”戚策琰边说,边动手解开桌上的油纸包绳子。“你尝尝看。”
“庙主?”和期拿糕的手一僵。
戚策琰察觉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他联想到,先前在福神庙,庙主在福神像前同她搭话时,她似乎也不开心。
而接下来和期的举动更让他觉得反常了。
“那人,看起来就是一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样子。”和期拉下脸,对纸包里的糕点看都没看,一屁股坐回椅子。“长教习,你还是少同他来往吧。”
在戚策琰看来,和期其人虽有些鬼精灵,还时不时阳奉阴违、顶撞上头,但她本性善良和蔼,甚至某种意义上可以算作超然世外,很不喜欢掺和进乱七八糟的人际往来,更是从没听过她在背后抨击、或者嚼过秘宝堂谁谁谁的舌根。听这种激烈的负面论断从她嘴里冒出来,几乎就是太阳打西边冒出来了。戚策琰仿佛见到了珍奇生物,将和期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终于开口问道:“你同庙主,先前认识?”
“不认识。”和期给出的否认很迅速,也很果决。
“那,你是从哪看出人家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了?”戚策琰蹙额。
和期看起来很是不快,但她似乎又不愿意将此种不快显于形,于是她假装作怪相,将两个叶果丸子放在眼前比划着,不让情绪从眼神中透出来,而后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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