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的功夫,沈岁厄便被几个人一把推倒在地,手臂擦着细小的砾石,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几个人想阻止这些丧心病狂的村民,却只是徒劳的挣扎伸手,只眼睁睁的看着沈岁厄被捆在木桩子上,脚下堆满落叶与干柴。
耳畔俱是谩骂、诅咒,宛若从前被关在笼子里的日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没什么差别的对待,眼下却让她觉着委屈。
沈岁厄看着正午的太阳,阳光烤在她的身上,让她不觉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饥饿、干渴并不能让她觉着有多难受,更难受的还是眼前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分明……
沈岁厄抿着唇一言不发,她也不是很会用语言来表达自个儿的想法,就这样吧,她看着村民高高举起的火把,心里头如此想到。
“救起多少人了?”
山的另一面,季东楼随意的坐在地毯上,手里边举着重新堪绘的地图细细观察。
地动不是小事,当下的情况,他与沈岁厄皆是随水飘出了震源中心,然而便是如此,他仍然能够感觉到脚下的大地在轻轻的颤动着。
“外围的救起了百十人,正在抢救……”
“太少了,也太慢了。”
季东楼喃喃着,抬头与正在饮茶的季暮卿商议了片刻,很快定下个方案,着了人去抢险救灾。
季暮卿饮罢茶水,看了看天色,忽然笑道:“二弟以为,这次的功劳应当给谁?”
“大哥是父皇钦点的官差,自然是大哥的。”
季东楼爽朗一笑,便要起身,不曾想脖子上架上了一柄利剑,季暮卿还是在笑,甚至说得上温柔,若是这柄剑没有握在他手上的话。
“若是二弟死在这里,父皇应当不会治我失职之罪吧?”
季东楼呼吸一凝,道:“大哥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无心帝位?”
“方才那孩子是男是女?”
“女的。”季东楼说罢,皱了皱眉,“大哥是什么意思?”
“看那女孩的样子,也没什么家世地位,你娶了她,我便相信你无心帝位,放你一马。”
“别忙着拒绝,你知道的,这次只有你逃了出来,周家的人可都在我手中呢。”
周家,便是季东楼外祖父本家了,他的外祖父周数早已年逾古稀,卸了将军一职在淮州养老,这次外祖父诞日,他不远千里前去祝寿,却在出了周家之后遇到埋伏,这其中龌龊,可见一斑。
季东楼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等我回帝都,我便向父皇请旨。”
季东楼与季暮卿的关系有些诡异,季暮卿是先皇后所生,而他是现任皇后所生,两人皆是嫡子,皇帝也只这两位皇子。
先皇后的父亲裴相如——
前任丞相意图架空皇帝、乃至废帝,立还未出生的季暮卿为帝,自个儿做个权臣,最后被镇北大将军周数——
也就是季东楼的外祖父斩首于午门之外,拥戴着皇帝坐稳了帝位,先皇后心觉愧对于皇帝,在生下季暮卿后悬梁自尽。
季暮卿这个名字,是先皇后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而这个名字,也带着无尽的耻辱。
虽是嫡长子,后宫内苑那些成日里边闲得嗑瓜子的宫娥后妃却是不肯买他的账的。
若非是祖制立长立嫡,只怕他连太子之位都只能肖想一番,是以在得到之后,便握得更紧了。
谁都不能夺去。
季暮卿忽然冷冷的看了一眼季东楼,收了手中的长剑,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他那端庄大度之模样,两人又接着讨论了些细枝末节。
季东楼几日不曾好好休息,在费尽心力之后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太子殿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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