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儿臣从淮州回来了,外祖父的身体很好,很健康,你莫要再挂念他了。”
季东楼没有进门,只在院子里边跪下。
便是进门了,正在念经的皇后也不一定会停下动作来搭理他。
里边敲木鱼的声音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继续响起来。
伺候了皇后多年的朱嬷嬷将门拉开一道缝隙,从里边走了出来,快步的走到季东楼面前,低声的道:“二皇子请回吧,皇后娘娘正在为淮州的难民祈福。”
“好吧,父皇过半个月也要从泰山回来了。”
季东楼沉默了片刻,又道:“我希望……希望到时候母后能够与我吃一顿团圆饭。”
他提高了音量,确保里边敲木鱼的皇后能够听清楚。
然而里边敲木鱼的声音却是连停顿都没有,季东楼又跪了片刻,才有些心灰意冷的起身离开。
沈岁厄仍旧是乖巧得很,她坐在层层台阶之上等着季东楼回来,在夕阳的光辉下,那张小脸是那样的认真与执拗。
“在这里坐了多久啊?”
季东楼有些意外的问,沈岁厄抱着手,歪着头看向季东楼。
“没有多久啦。”
“做什么不好好在殿内呆着呢?”
季东楼不自觉的将声音放柔了些,将手递向沈岁厄。
“以前……麦花姐姐也是这样等张哥哥的,但是张哥哥家里边,没有这样高的台阶,我只好最高阶的地方等了。”
沈岁厄舔了舔嘴唇,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听着耳畔传来季东楼的笑声,忍不住将头低的愈发的低了。
这是个很腼腆的女孩子,一心将美好的寄托都给了他,可问题是在季东楼看来,她还只是个孩子,哪怕之前他承诺了季暮卿什么——
便是随便要娶个人,他也有许多选择,并不是非她不可的,是以在看到沈岁厄那诚挚的眼神,他竟然会觉着有些心虚与心疼。
没有听到季东楼几不可闻的笑声,沈岁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季东楼,瞧着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她看不懂的复杂,便知道自个儿似乎是做错了什么。
“那……那我下回不坐在台阶上等你了。”
“我可以在屋子里等你回来。”
“我会很乖的。”
瞧着季东楼一言不发,沈岁厄如此说道。
她是如此的依恋季东楼,生怕这人会有一点点的不悦与抗拒,她想攥着季东楼的衣袖恳求,终于还是没有伸出手去,只将自个儿的两手握紧。
她没有去抓季东楼伸出的手。
“也好。”
季东楼见状,也没有过多的强求,只与她擦身而过,回屋休息。
他实在有些疲惫,季暮卿羡慕他有个母后,他又何尝不羡慕季暮卿自小便被父皇督促着学习文治武功,手把手的传授骑射之艺。
季暮卿是父皇手里边的一把利刃,这把利刃一直悬在他的外祖父周数头顶,从未离开过。
而母后并不想讨好父皇,相对的,父皇似乎也并不怎么喜欢他。
自个儿与季暮卿皆是嫡子,但到底是百姓爱幺儿,皇帝爱长子。
睡去的季东楼并不知道沈岁厄在台阶上坐了多久,只知晓次日清晨之时,他摇响了帘帐内挂着的铃铛,便看到她带着一众太监鱼贯而入,手里边托着一只乌木托盘,托盘之中盛着干净的白毛巾,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
季东楼红着脸将被子裹在自个儿身上,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衣裳,还好,穿得虽不算严实,但不该露出来的也一样没有露出来,才有些恼怒的道:“你来做什么?”
“我……我来伺候你洗漱。”
猛然被季东楼训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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