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天光尤其微弱,只有两座军营的火把照亮,在夜色中遥相呼应,似乎在预示着这场长达数日的对峙,终要到两虎相斗的一刻了。而最终,有一方的火把要熄灭,数万的性命更要陨落于此。
一将功成万骨枯,留给世人叹息罢了!
烧着油灯的汉军指挥帐内,周亚夫正与邓峰低声交谈,长满老茧的手指在地图上来来回回地比画着。忽然,帐内的烛光被高叫着“急报”的传令官掀开门帘时带进来的风,吹得左右摇晃起来,映照着周亚夫紧皱的眉头和炯炯有神的一双虎目。
不等周亚夫问话,传令官就拱手禀道:“大人,吴军在我军营东南方向叫阵,声势浩大,急要攻营。不知大人可要下令增派人手防御?”
周亚夫看着地图上自家营帐的布防图,沉声说道:“前几日吴军只是叫战,这次战局并未有何改变,他们却为何突然来势汹汹?难道刘濞真是要被我们拖垮了,实在等不及要决战了?”
“吴军的粮草基本已经告罄,那刘濞也只能求速战才有一线生机。只是,两军交战,鼓舞士气固然重要,过度喧嚷却是愚者所为。而刘濞并非鲁莽之人,他们现在东南方向如此大张旗鼓地叫嚣,其中必然有诈。大人三思而行。”邓峰小心提醒。
“既然他们要打,我们也非怯战。如今吴军粮草断绝,又急于求成,正是破绽百出的时刻。我看,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周亚夫冷笑了一下,已然胸有成竹。
邓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不消多时,汉营众将领都集中于周亚夫营中候命。周亚夫环顾众人,随即喝道:“中军何在?”
“末将在!”身形健硕的中军,按着腰间佩剑出列一步,向周亚夫行礼致敬,等候命令。
周亚夫下令道:“命令全军做好应敌准备,以精锐主力部队埋伏西北方向。一旦敌军攻营,即全力回击。但要记住,我军万不可主动出战,以免落入敌军圈套。”
中军去后,周亚夫又命令护军赵涉带领两万人马镇守东南方向营地,做足声势,让对方以为他们是在竭尽全力应战拼杀。
“杀啊——”
在汉军军营东南方向,果然有一支军队在擂动战鼓。在吴太子刘驹的带领下,冲杀声响彻一片。由于夜色掩护,很难看清楚吴军究竟有多少人,但细数之下根本只有少数士兵在佯攻。
汉军将攻来的吴军纷纷斩杀,不消片刻,吴军就已败下阵来。那刘驹也不恋战,只是望了一眼西北方向。相比东南方,西北则要安静许多,一片无风无雨的祥和状态。
吴军将领潜伏在黑暗中,观察着对面的汉军营区。他隐隐听到有汉军高喊“西南营外有吴军攻进来了”,心想时刻已经差不多,便差人回去报信。
田录伯也向刘濞说道:“大王,一切准备到位。东南方太子已经带兵开战,此刻汉军营中已是手忙脚乱,疲于应付,正是我们偷袭的好机会!”
“好!命令大军即刻出击,给本王踏平汉军大营!谁若能取得周亚夫首级,本王加官进爵,赏钱百万!”刘濞鼓舞地挥动长剑,直指汉营。
吴军将士得令,借着夜色即刻向汉营冲杀了过去。
谁知还未靠近兵营,两旁的草丛中忽然射出数以千计的箭矢,冲击着毫无防备的吴军。冲天的喊杀声变成遍野哀嚎,惨叫震颤着丛林里躲藏的种种生物,冷不防有东西从身边乱窜过去,溅起了地上的鲜血。吴军士兵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刺鼻的血腥味浓郁得令人窒息。
混乱之中,吴国丞相慌慌张张地驾马返回到刘濞身边,急禀道:“大王,汉军有埋伏!”
刘濞朝前方望了一眼,战事正酣,他也顾不得许多,大手一挥,道:“丞相不必担心,汉军不过虚张声势罢了。这些兵力坚持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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