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汤熬好了,白色中潜藏的咸淡感,是我暂时还难以确定的东西。
残留着余温的锅体很沉重,油腻的粘滞物散发出它们刚刚吸收的焦糊气味。
抬起头,房间里并没有人。
确切的说,家里本该就不会有什么人能够跟我分享这类事。
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没有开始发育,五官被压缩在并不宽敞的骨架上,照到镜子的第一瞬间就会觉得自己很丑陋。
那锅乳白色的东西,是当时我为了熬煮“麻辣烫”而准备的高汤。
零星的压岁钱被我花在这种东西上面,味道只是千篇一律的各色肉肠,长条状枣状还有高盐腌制过的样子;以及那些在沸点下皱缩脱水的蔬菜,甚至还没有它们生鲜时好吃。
多年以后我会时常回想起那个时候的食物追求,有时候会对当时的渴望产生疑惑。
怎么品尝都只能感觉那些封装在塑胶里的凝固食物,只是在让机械掺合的单调口感在身体里一再扩散。
发生在非透明肉香汤水之下的事情,总让我产生一种淡忘的错觉,一种不愿面对的怀念感。
用筷子享受未知水面之下的感觉,简直是在用他们还原翻墙倒柜,寻找被人遗忘物件时探索禁忌的乐趣。
尽管我明白那都是假的。
人生里只有一个拿来盛放零食的柜子。
饼干,带有玩具赠品的朱古力盒,可以吃的枪糖豆子弹。
它很简陋,没有分格也没有对称的门栅,就只是用连木材都算不上的材料,随意拼凑而成的家具。
那个柜子的年代比我出生的那个时候更古老,父亲与母亲的结合,似乎却有它的分量。
一定只是拿来容纳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的。
就像给孩子买玩具也只是为了发散他们那无边无际的好奇心而已,让他们的思想在损坏的玩闹中受到折磨,看似不能挣脱的桎梏,就只是同为蝼蚁的责任感。
如今依旧盘放内部生锈的电缆,诸如此类被丢弃的工具。
一定是这样吧。
从那个家里脱离的肉块,被身边的事物驱赶着,逐渐变成最令自己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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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工具。”
妄图想要将他手臂上的肌肉扯伤,积蓄着的魔力的双腿踩到了宽刃之上。
青色纹路顺着刃器延展着,在我重新起跳之时,那些能量也全部被我引爆了。
撼动着,摇晃着。
手指刺进他用来窥探外界的视窗,在我接近这里之前,这金属上就已经有了被钢材砸出的凹洞。
我只需要向内击打就够了。
激发肌肉里的魔力,放射推进,然后在做储存。
一拳,两拳,三拳。
“你说的对!或许我只是被其他东西排在列表上的一个消耗品!”
凹陷内又有星点血块溢出,但这单纯是我的伤口而已。
他好像很害怕我看见他的脸,甚至松开了剑刃,专门摁住脑袋。
“但如果是你说的这样,我们!就全是了!”
“咚!”
飞溅的濡沫,从他的盔甲缝隙下飞溅出来。
“你在干什么!别揭开!再这样我就不留情了!啊啊!!”
他极力掩护自己的面容,却在一次又一次拳击中受到和我体型不相称的力量而失衡。
最后他终于驱使魔力爬上了面盔,然而,就在我想要引爆那些时,我的躯干突然被一张巨手抓住了。
啊,他一定是让自己的盔甲上延展出了钳制形态的能量。
但是我的衣服太厚了,没法反向防御这招,就算引爆了什么,我的内脏也会因此而遭到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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