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丛外是条径。
弯弯曲曲的径,铺着晶莹如玉的鹅卵石。
僖公禄甫就站在径旁的一丛月季里。
听到玜瑆慢慢走近的脚步声,僖公禄甫并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
他依然静静地看着那一丛月季。
玜瑆走近僖公禄甫的身边,也没有出声。
他看了一眼那丛月季,有两只蝴蝶正在月季的花瓣旁飞舞。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看着僖公禄甫。
静静地看着僖公禄甫。
良久,僖公禄甫轻叹了一声,道:“多少世人羡慕这蝴蝶的自由自在!”
玜瑆想了想,接道:“这蝴蝶其实也并非自在。”
“哦?”
“世人眼中的自在,无非是因为这蝴蝶生有一双翅膀,无道路山川之阻。”
“那先生以为呢?”
“其实这蝴蝶即使无道路山川之阻,又哪里能够飞远呢?若是离开了这花园,无处觅食,只怕饿也得而死。这又哪里是什么自由呢?”
僖公禄甫转过身,看着玜瑆,笑了笑,缓声道:“先生妙论。依先生所见,怎样才算的是自由呢?”
玜瑆也笑笑,道:“这世间又何曾有什么自由。人在世上必有所牵挂,只要有了牵挂,就怎么可能自由呢?”
僖公禄甫道:“不错。世上的人或许为情所牵,或许被义所牵;有的人身上担责,有的人心中负任;有的人梦想功名,有的人追求利禄。但凡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怎会没有牵挂呢?即使路走得再远,最后也还是要回到自己心中的原点。”
玜瑆道:“君侯所言极是。”
僖公禄甫道:“不知先生可知蕥蓱心中的原点又是什么?”
玜瑆看着僖公禄甫,没有出声。
僖公禄甫道:“这孩子以为情就是自己的翅膀,想凭借着这双翅膀飞出这齐宫的高墙深院。但她却不曾想过,作为齐侯之女,她的原点早已注定。就算她能够一时飞出深宫,却终究还是要再飞回来的。”
“是啊。”
“作为她的父亲,我又怎能不清楚她心中所想。但与鲁侯的联姻却是势在必行。”
“不错。”
“鲁侯要娶的乃是齐国的女公子,绝不是一个会擅自出宫的野丫头。”
“……”
“所以再如何,我也不会同意蕥蓱出宫的。”
“……”
“希望蕥蓱在宫中安心养病。待病好之后,就准备出嫁鲁国做鲁侯夫人。”
“……”
“不过我有一事还要请教先生。”
“不知君侯有何事?”
“昨日御医禀报说,蕥蓱的病乃是惊魂之症,惧风,畏光,无药石可治。只能静养,不可见生人。”
“哦?”
“我意在蕥蓱现在的‘嫭媜嵙’院置一静室,让她安心养病,除了贴身的女婢,其他人一概不得相见。先生以为如何?”
“这样倒也很好。”
“不过鲁侯那边催婚催得很急,怕是不好解释。”
“听说鲁侯最近从王室延请了一位医官,对此人极为信任。若是能够请鲁侯遣这位医官来诊治,相信鲁侯应该可以同意婚期后延。”
“我也听说过这位名叫璒琒的神医。据说此人一眼可断生死。”
“不错。”
“若是这位神医来了,还有什么治不好的病。先生可有把握?”
“把握还是有几分的。”
“如此就烦请先生出面联系了。”
“君侯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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