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我们一起走过很多很多年的时光，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果真，我们一直走下去了。”

    “从小时候，一直，到我们成婚，你成了我的妻子，怀了我的孩子。”

    “小时候，你叫我笙哥哥，你说你最喜欢笙哥哥，笙哥哥其实很开心的。你问我爱不爱你，我不知道，娘亲从小告知不要动心，不要有软肋，我害怕，害怕你成了我的软肋，害怕有一天，他们会拿你的性命威胁我。”

    “我记得你第一次问我，我没有回答你，你是多么伤心。是啊，换我我也伤心。”

    “犹记得，成婚那日，我想，我是爱上你的，可还是那么狠心地说不要奢望我会爱你。我有多坏啊！”

    “阿鸾，对不起，成为皇帝，后宫之事，我以为，我会像历代帝王一样，游走于后宫佳丽之中。”

    “可是，那唯一的一次却是被你装见了，还害得你失了记忆，丢了孩子。”

    “阿鸾，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吗？不是受尽世人敬仰，不是打仗胜利，不是，统统都不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是你嘴角带笑地说，你最喜欢笙哥哥了。”

    “阿鸾，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儿委屈的。”

    “阿鸾，我的心在你这儿，从这一刻起，它一直在你这儿，帮我保管好它，好不好？”

    “阿鸾，笙哥哥对不起你。”

    “阿鸾……”

    殿内一阵凉风习习，李笙凝眸看去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倾盆大雨瞬间倾泻下来，豆大的雨点重重地砸在地上。

    季鸾折腾了一天，早就累得睡过去了，靠在李笙怀里，可眉头还是紧紧皱着，睡得不安稳。

    “阿鸾？”

    季鸾还是没有醒过来，李笙有些失笑，抱起季鸾，放在床上。

    正打算转身离开，李笙的衣角却被季鸾紧紧攥在手里。李笙转身，对上季鸾睁开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李笙有些心疼，更有些害怕。

    最后，还是李笙说话：“阿鸾，对不起。”

    季鸾摇摇头，大大的眼睛有些肿胀，可她还是睁着，喉咙很干，动一动就像是凌迟一般疼，她只皱了皱眉，嘴唇蠕动：“……”

    李笙听不清她说什么，就把耳朵放在季鸾嘴旁。

    他终于听清楚了。

    她说：“笙哥哥。”

    ————————————

    漂浮的极光粒子起起伏伏，仿佛在奏一曲美妙的乐章，古色古香的阁楼，一层大厅中，丹身着红衣，坐在正中央，衣裳垂在地上，流落了一地的风华绝代。

    靠近墙的地方，有一排沙发，上面只坐着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没有丝毫装饰，深邃的轮廓上，似青黛远山的眉，刀削般笔挺的鼻，沾了血似的殷红的唇，无一不是鬼斧神工。

    那人光长相就不俗，更别提通身气质，如同身处九天之上淡漠出尘。似山巅之上傲然挺立的腊梅，又像是淤泥之中挺直的莲花。

    两人谁都不说话，丹忙着契约的落实，宫一不知道忙些什么。

    可气氛出奇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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