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湳城本该是座天赐的富饶之城,以东是养育九州一半子民的白芷江,河流带来上游肥沃的黑壤,赐予这片土地无尽的生机。以西的顿踏河,是泌水第一大支流,在暴雨时节水流量甚至超过干流。
而两条河流之间的坦阔平原,乃是泌水平原的北段延伸地带,原本水草丰茂、土壤肥沃,只可惜连年征战、方圆百里已无人烟,一片荒凉破败之景,甚至与极北苦寒的荒漠之地相比也相差无几。
“姐姐,能不能快点,那个刀疤脸要是带上帮手追来,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能和花隐娘这么讲话的,绝不会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叫花子。
之前稳坐三六台的邋遢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肖遥。
花隐娘的一双玉手自然不会用来驾车,何况还是一辆破烂的马车,车轮每滚动一圈,就会发出“吱呀”声。
驾车的人,自然是阿渡。
肖遥是万万不敢催阿渡的,桃谷集那日的事到如今还是个谜。
阿渡那一剑的的确确刺了出来,在肖遥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疤痕,可究竟为什么肖遥没有当场断气?肖遥问过花隐娘,花隐娘一直缄口不言。
“你催什么催?”花隐娘倦意正浓,歪在剑堆上昏昏欲睡,被肖遥一嗓子吵醒,不耐烦地斥责道,“我只答应你,帮你把平无常困在四方台,少来烦我。”
“我给了你报酬,你就得办事!”肖遥揉着自己发麻的双腿,没好气地说。
“一把破剑,你以为我稀罕吗?要不是看你陪老娘睡了两晚,你就是搬座金山来我都懒得管那个糟老头子的死活!”
这话一出口,就有人不乐意了,浑身破烂冒着一股酸臭味的老头子翻过身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冲着花隐娘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这小姑娘,忒没礼貌,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爷爷了,左一句糟老头子右一句糟老头子的,小心我打你屁股。”
糟老头子,就是在四方台里谢菊阁下坐着的那个糟老头子,山湳城离顿踏河有百里之遥,糟老头子怎会像花隐娘说的那样,早已沿着顿踏河顺流而下,不过是花隐娘故意说来动摇平无常心神的谎话罢了。
肖遥、花隐娘、阿渡都知道他的身份,但都始终无法把他和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联系在一起。
在传说中,方留影,本该是个一身正气、极具威严与气度的人才对。
马车里堆满长剑,三人只能躺在剑堆上,连腰都直不起来。花隐娘和糟老头子躺在两侧,肖遥躺在中间,驾车的阿渡,一共四个人,再加上数十把甚至上百把剑,可怜拉车的那匹瘦马,四个蹄子颤巍巍的,宛如风中浮萍。
花隐娘是什么人,怎会忌惮糟老头子的威胁,瞪了他一眼,凶道:“老东西,再横一下,老娘把你丢下车去”。
糟老头子到底是害怕花隐娘真的丢下他,不再招惹她,踹了肖遥一脚,问道,“臭小子,你拉这一车破铜烂铁干什么?”
“赊剑。”肖遥把身子侧向花隐娘那侧,嗅着花隐娘玉体散发出来的香味,敷衍地答道。
他可不愿朝着糟老头子,一身的酸臭味,就像刚从醋缸里捞起来,又掉进了粪坑。…¥ap最快更新
可糟老头子偏偏是个不识趣的家伙,把头向肖遥这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不过你先给臭丫头那把剑,看起来倒值点钱,从哪儿来的?”
肖遥瞥了一眼花隐娘怀里抱的那把秋水长剑,有些语塞,懒得跟糟老头子废话,索性闭眼假寐。
糟老头子觉得无趣,嘟囔道:“没礼貌没礼貌,一个个的都没礼貌。”
“你要是再废话一个字,我就把丢下去。”花隐娘这话是说给糟老头子听的,第二次威胁。
堂堂十步一杀,左江枪王,怎么能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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