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庆帝眸中深色翻涌,望着单膝跪于王宁锦跟前的姬尘,神情晦暗。
清平侯也叫姬尘的动作骇得心头一跳,忍不住唤了声:“尘世子。”
姬尘并未理会周围一道道震惊异常的目光,修长的手指覆上王宁锦皓腕上愈发狰狞的伤处。
“如何?”他手上的动作极轻,试着转动王宁锦的手腕。
王宁锦蹙眉,瘪嘴道了声:“还撑得住。”
姬尘闻言不着痕迹地凝起眉,心尖揪得生疼:“手指尚有知觉?”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王宁锦莹白的手,五指相扣。
姬尘力道用得极巧,避开不去牵扯她腕上的筋骨,饶是如此,还是疼得王宁锦呻吟出声。
“有些凉。”说的是姬尘的手,他似乎一直都是如此,指尖微凉。
姬尘眸色如常,缓缓开口:“太子殿下折断了你的腕骨,又拖了几个时辰,现下断骨错位,扳正骨位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王宁锦抿唇,他知道她通晓医理,这些废话是说给旁人听的。
侧目去瞧,仁庆帝同君行昭的脸色果然不大好看,不过……
王宁锦悄悄抬眸,姬尘神色极淡地扫了她一眼。
姬非白的怒气不见得比那两人。
姬尘一双手生得极好看,莹白如玉,指节修长,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左掌心,王宁锦的伤腕,未伤及根骨,只是瞧上去骇人了些。
可偏就是莹莹皓腕间这一块淤紫,揪得他心口发紧,叫他有些乱了方寸,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
垂眸沉下心绪,姬尘右手缓缓覆了上去。
咯——
一声脆响,饶是王宁锦心里早有准备紧咬下唇,仍是忍不住吃痛地闷哼一声。
姬尘几不可查地蹙眉,信手在袖上拂了一下儿,半截儿衣袖无声滑落。
旋即,王宁锦的伤腕缠上一块月白色软云织锦。
觑着王宁锦泛白的唇上那一抹血色,姬尘扬手,微凉的手指覆了上去,指腹轻柔地抚拭着,语声中带着诱哄:“乖,松开。”
顿觉一阵颤栗从心尖传至四肢百骸,王宁锦蓦地松了牙关,下唇一抹血痕上清晰地印着两道齿印。
姬尘将她鬓边汗湿的发拂至耳后,目光落于她发间的白玉雪莲步摇簪上。
缓声道:“我知你爱玉兰,恰好在云城这些年闲来无事,在院中培出许多珍品,这几日打点好王府便着青籍去云城了,我将它们移栽于姬王府,为你培一方玉兰园。”
玉兰娇贵,本就极难成活,珍品更是千里寸一,可见姬尘这些年在上头花了多少心思。“城南有一处青带河,我去看过,水土极佳,宜养睡莲,近来气候暖和,正好命人于姬王府凿湖引水,为你拓出一片睡莲湖。”
“姬王府空置院落甚多,夷平两处,一处培络石,一处植玉簪。”
姬尘声若击玉,语调轻缓:“以后,春去秋来,我陪你赏,可好?”
恍惚间,王宁锦似乎看见,一个的身影挥铲,在空荡的园中植上玉兰,培土浇水,日复一日,花开复花落,他立于园中,锦衣玉颜,孑然一人。
心底倏然传来一阵钝痛,一下一下儿地敲在王宁锦的心上,裂纹乍现,旋即天塌地陷,溃不成军。
“好。”她如是道。
声音轻若云烟,散于风中。
姬尘抚在她耳后的指尖倏地一蜷,眸中墨色翻涌,望着她的眼,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说,天上地下,怕再找不出一个比你好的了,自然要牢牢抓住。”王宁锦目似弯月,眸中晶莹闪动,唇边含笑。
姬尘微凉的手覆上她的双眸,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若当真欢喜,便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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