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首问道:“你欲何往?”
刘守奇一噎,看着冯道雪一样白的巴掌脸,那双清凌凌的眼里透着好奇,宛如猫儿似的,特别招人怜惜。他登时有点儿迷瞪了,耳朵根子烧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你……你管我去哪?”
冯道不退反进,倾过身子挨着他的肩,一副兄友弟恭的亲切模样:“你跟着你阿爷,是往景城去,还是回幽州?”
刘守奇红着脸道:“你……那你去哪儿?”舌尖上咬了下,险些儿就要说出,你说去哪便去哪。
“我?”冯道轻笑,眼睛眯起,弯弯的,眼睫毛又密又长,“我当然是回家呀。你要跟我回家去吗?”
刘守奇一惊,眼睛瞪大:“可……可以吗?”
“我家在景城。”
“那……那我们也要去景城。我、我阿爷是景城令。”他挺了挺胸,颇为骄傲的重复一遍,“我阿爷是你们景城的父母官,到时候你可以报我名字,来县衙找我玩。”
冯道笑眯眯的点点头,附和:“好极。”
刘守奇傻呵呵的跟着笑,他虽比冯道两岁,二人身量却是差不多,他看冯道笑得实在好看,忍不住手指动了动,揽臂过去轻轻将手搭在冯道肩上,见冯道没有躲避,他心头一喜,咧开嘴笑道:“我带你见我阿爷,我阿爷见了你,定然十分喜欢。”想了想,嘴扁了扁,道,“我不喜欢阿爷身边那个元行钦,成天拉长着一张脸,阿爷却十分喜欢他,对他比对我大兄还好。”
刘仁恭器重元行钦,身边的亲信都说元行钦早晚要被刘仁恭收做义子,刘守奇作为刘仁恭的儿子,自出生起就养在生母身边,但那时候刘仁恭忙着在易州打仗,刘守奇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父爱。好容易盼到阿爷回来,可结果阿爷疼爱一个毫无血缘的少年胜过疼爱自己。而因着刘仁恭的青睐,刘守奇的生母也爱屋及乌的时常叫人做些针黹鞋袜来讨好元行钦。
刘守奇嫉恨不着自己的亲兄弟,唯有将满腔不满算在了元行钦头上。
这会儿他喜欢冯道胜过自己的二兄,想着若是能让阿爷收冯道做义子,压过元行钦的风头,那真两全其美,再好没有的事了。
他心里计较着自己那点算盘,浑然忘了前一刻他还在生冯道的气,针尖对麦芒的较着劲。他拉着冯道的手心心念念的要带人去刘仁恭跟前表现,冯道正有意想与传言中的“刘窟头”打个交道,乐得顺水推舟,由着刘守奇拉着到了寺院后宅。
刘仁恭一宿没怎么合眼,和幕僚部曲们商量到四更方才回帐子歇了,却依然毫无睡意,满怀心事的辗转反侧熬到了天亮。用朝食时他喊来元行钦又细细询问了一遍打探来的消息,元行钦每说一句话,他纠结的心就跟着烦躁一回。
“阿爷!”
刘守奇拉着冯道过来的时候,刘仁恭虎着一张脸,脸色已是相当难看,熬红的双眼充斥着煞气。他抬头瞥了幼子一眼,刘守奇被这一眼唬了一跳,心里一慌,竟是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反观冯道不矜不伐,一双眼忽闪忽闪的带着温和的笑意,放开刘守奇,躬身对着刘仁恭叉手行礼,口中唤道:“子冯道,见过刘明府。”
刘仁恭昨晚上就见过冯道,这寺院就那么大,能借住得下多少人?何况褚三身手不凡将他次子打得当众出丑,事由便是这个病怏怏的孩儿引起,他想不记得都不行。他肝火旺盛正无处发泄,冯道与他见礼,他双眼一翻,只做未见。
冯道不急,刘守奇反倒急了,喊道:“阿爷,阿道是我新结交的朋友。他……他很有本事。”
自个儿的儿子插嘴,这话他不好不接,只是依然语气冷淡:“哦?他有什么本事,令我儿这般另眼相待?”
言下之意,贬斥冯道善于巴结逢迎。
冯道听出来了,刘守奇却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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