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纤阿听得出,薛景洵话中的意思,除了真的担心她的身体,更是有话要说。
她也没什么好别扭的,随即点头应了下来。
太子妃的撵杖已经抬了过来,容纤阿再要强也不会跟自己的双腿过不去,聪明的选择了乘撵杖回了栖梧宫。
其他众人,只能一双腿亦步亦趋的跟着撵杖往回赶,包括薛景洵。
傍晚这一出闹剧,自是逃不过东宫里的正主,窦襄身边的侍从墨翟,此刻正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的主子,一边偷偷打量主子的神色,生怕不小心惹恼了对方。
窦襄此刻正在练笔,一篇曹操的《观沧海》写的是磅礴大气,笔锋尤劲,却在最后一个字时漏了笔墨,瞬间一副佳作悉数尽毁,让人不禁咋舌。
窦襄却不甚在意,轻轻搁下手中那支羊脂白玉做成的笔杆,面色平静,丝毫没有死了小妾的哀伤。
“通知忠勇伯府,他家二小姐突发疾病暴毙,将沁昭仪以侧妃之礼下葬,各种支出不必节省。”
当务之急先安抚好忠勇伯府,沁昭仪虽不是嫡女,但也是忠勇伯对他示好的工具,如今突然去了,势必会心生嫌隙,以侧妃之礼下葬,刚好堵了众人的口。
“另外,请大理寺卿明日过府一叙。”
这郭晋安教出的好女儿,他倒要听听他的说辞。
“太子妃,可还有什么异动?”
不过短短一日,这容纤阿的壮举层出不穷,先是莫名其妙的有力气扭断丫鬟的手腕,接着竟然不顾自己平日里维持的亲和近人,公然动了后院,倒是与往日的行为大相径庭,他这才不自觉的多了些关注。
墨翟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太子妃已经回了栖梧宫,可能是今日受了惊吓,同行的还有太医院太医薛景洵。”
薛景洵?窦襄也不知怎么了,乍一听到这名字,额头的青筋竟莫名其妙的跳了一跳,随即沉下了脸,不知真怒还是佯怒:“太子妃身子抱恙,你怎么不早些说!”
墨翟眨了眨眼,有些冤枉,您这不也没问吗?
那边窦襄正火急火燎的往栖梧宫赶,这边众人已经进了院子,辛夷扶着容纤阿下了撵杖,慢慢掺着她回卧室。
容纤阿刚落了座,薛景洵已经将木质的药箱打开,从中取了软垫,放在容纤阿面前的小方桌上,示意她伸手。
容纤阿眼观鼻鼻观心,听话的将一节皓腕落了上去。
“不知这位姑娘唤作什么,可能劳烦您帮在下倒杯水过来?”薛景洵一边诊脉,一边柔声对着一旁的辛夷说。
辛夷看了一眼容纤阿,见对方点头,这才道了声好,出门去了。
“这位姑娘瞧着眼生,娘娘还是唤鸳鸯用的好,毕竟是从丞相府带出来的,也懂娘娘的心思。”
容纤阿哪能还不明白薛景洵话里的意思,明摆着二人关系不简单,他在提醒她辛夷不可用。
容纤阿却不知二人是什么关系,只能中规中矩的答道:“鸳鸯晨间意外断了手,我差她下去休息了,瞧着辛夷是个有眼色的丫头,便提了过来用。”
却不料对方率先变了脸色,皱眉问道:“怎么断了手?莫不是有人加害于你?”
总不能说是她扭断的对方手吧!只得换个模棱两可的说法:“怎么会,这东宫戒备森严,是她做事时一不小心受了伤。”
薛景洵哪能看不出她是有意隐瞒,这鸳鸯可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哪会做什么重活,更别提扭断手,不过她不愿说,他也不好追问,只要她平安无事便好。
“小妹,你今天鲁莽了。”
兜了半天,终于回了正题上,容纤阿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应对面前的人,生怕不小心露出马脚被对方查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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