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厨子自然是顶好的,只是对着一大桌的美味,几个人却一般的味同嚼蜡。
魏宁宣推脱还有账本没算,草草地吃了些,便立刻离了席。沈潋追出门外,抓着她的袖子,焦急地开口,却哽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见魏宁宣又要走,连忙说道:“宣姐的恩德我记住了,日后定然竭尽全力帮衬着将军。”
魏宁宣一甩袖子,干脆撕下了伪装的笑容,睨了她一眼,说道:“我弟弟待你那样好,你回报他是应该的。不必拿这件事来顶。”
沈潋有些悻悻。
“你也无需内疚,”魏宁宣接着说道,语气却越发陡峭,“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一直知道,但从未计较过。妓子与恩客,哪里来的真情。只是,去了伪装,我才知道,原来他竟这般的看不起我。去了也好,省得碍我的眼。”
沈潋正要辩解,魏宁宣伸手堵了她的嘴。
“你方才的表情我也瞧见了,八成是嫌我冷血。你是封平看重的人,我不同你计较。可是沈潋,你该知道,你要做的是大事,虽然有那些机关算尽的智计,但也不能仗着这些便想着一路顺风。你的心太软,也太仁德,容易被人拿捏了死穴。夫清从前在我面前是那个样子,你是见过的,可如今却凉薄至此。天生的贱种,是信不得的。你要用他,也得考虑清楚他是否真的愿意为你所用。到时候他若反戈一击,泄露了你的计划,海盗借机反扑——丑话说在前,我定然要将此事告诉黄公公,只查你一人的通敌之罪。”
沈潋苦笑了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方才同他所言,也并非是我全部的计划,不过一步奇袭罢了。他即便是叛了,也坏不了大局。退一万步讲,若是当真有事,我定会独自挡下,只求宣姐看在我们的情分上,保着岳护的周全。”
魏宁宣哼了一声,“但愿如此。”而后拂袖而去,直视着前方,冷冷地道:“你们吃完了便快些走,让他收拾东西快滚。不必同我告别,平白脏我的眼。”
沈潋转过头,透过门缝望着里面的那个一身白衣的身影,分明是一只孤绝的鹤,清清冷冷,却要装出一副浪荡的样子,去求主人的垂怜。
厌弃着,又无法逃脱。
如今迈出这样一步,前方究竟是脱胎换骨的安宁,还是鲜血淋漓的枷锁……
沈潋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入了座,望着夫清扯出一个极其牵强的笑容,尽量稳着声音说道:“宣姐叫你一会儿收拾了东西,直接随我回去。我那里简陋,日后到了船上,也少不得不方便,你有什么用得着的,不妨全部带了去。若是有什么想要的,过阵子我们陪你买了也好。”
夫清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说道:“那便麻烦大人稍等一等,我收拾好了,便去门口寻你们。”
见他要走,沈潋突然站了起来,声音止不住地颤:“你……你收拾好了,直接出来便是,宣姐她……眼下还有事要忙。”
夫清回过头来看她,片刻便猜了个透彻,温柔地笑着说道:“我明白。”
沈潋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夫清愣了愣,又走了回来,伸出手为她拂去面颊的泪,眼神温柔至极,却像是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
“不要太心软,我不值得。”
岳护上前,从身后将她拥在怀里。
夫清直视着岳护的双眼,说不出的艳羡。苦笑了一下,轻轻地说道:“我先回去了。”
岳护直等他合了门,才将沈潋转过来,焦急地问道:“魏宁宣同你说了什么?”
沈潋靠在他肩上,摇摇头,死死地捂着嘴,将哭声用力地吞了回去。过了许久,才哽咽道:“他们那样好的人,不应该的……我竟还要同着别人一起去伤他……”
岳护低了头去嗅她的发香,拿了帕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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