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耿锦章的回忆
“这次遇险?你遇到了什么险情?”陆腾飞不解的问。
“因给鬼看病,受到惊吓,便把人的生老病死归结于自然。也渐渐明白,有的病并非药石所能治愈。数月过后,我才缓过元气来。便对父亲说,想学一些别的谋生手段。父亲知道我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蓝,故意让我去田里拔麦子。给我家扛活的都到了地头,我还在这边一根一根的数着麦秸。打头的看不下眼,走过来,心情平静地说:‘少爷,你那摸笔杆子的手,恐怕早该出血泡了吧?’我看了看,可不是,那红泡起了那么高,自己心疼地要哭。‘拔麦子应该这样拔。’他边说边告诉我:‘右手先去,将麦子一拧再攥住,接着,左手合力,向后一带,这样,才能将麦子拔起。一拧,目的是不让麦子勒手;再攥住,为的是等待左手的帮忙;二手合力将麦子拔起,与你学医、应用、达到效果是一个道理。’回家后,央求父亲,我不再当大夫,想另谋其它生存之道。心里暗想:只要不让我干农活就行。
我家后院的地窖里,有许多藏书手卷。祖辈爱好什么,下辈不一定喜好,至于孙辈更不用提。爷爷那辈酷爱的东西,到了父辈可能弃之如敝履。可我父亲不然,他觉得,人之所以喜爱,甚至迷恋,自有其理由和道理,没准孙辈会重新拾落起来,继承先祖的遗志。因此,父亲将爷爷的藏书都整齐的摆放在地窖里。为了防虫蛀、防潮,地面都撒上石灰的粉面儿。手卷更易理解,就是自己的体会、心得、实践结果附在原书的章节上,或另成一本,加以注释。等我学成书上的东西,才知道,那是一种制阴术。换句通俗话就是,专门医治那些鬼迷心窍,被其它动物附体,不能自主的癔病。
癔病,就是你光张嘴不出声音,我在后面借你的嘴在胡说八道。你看过皮影戏,就会理解这一点。这种病,多发生在妇女的身上。因妇女以血养身,以经血养子,故易血虚。血虚则心虚,心虚则火弱,火弱则心力低下,心力低下则易受外邪的浸入。除了心与脑相连外,心又开窍于舌。而舌除了品味,又主管荣辱。若心脑不受自己支配,自会胡说八道,不讲尺度。兄弟,我说话是不是太絮叨?”陆腾飞摇了摇头。
“耿家庄的北山有个白兔子精,它时常迷人心智,让妇女行为异常。我学了此道,便跃跃欲试,一针扎下去,白兔子精落荒而逃,病人恢复如初。骗钱的东西,就像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一样。这村不行,那白兔子就到外村去显现它的鬼把戏。我一连治了它三次,它便怀恨在心,去其它处请来了高手,帮它出气。暗中操作,又有谁知?一个专门给人看癔病的同行,曾叮嘱我,近些时日,尽量少外出。可我却当作了耳旁风,认为是嫉妒。
一天的晚饭后,大门外有人敲门。说他家主母闹得很凶,希望耿先生暂移贵体,务必赏光,至于诊资,可你口满。但我听说,耿先生急人之所急,根本不把诊金放在首位,而是把信誉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这才让我慕名而来。也许是自己年轻,禁不住人家几句称赞,我便欣然答应。并告诉对方,稍等片刻。你嫂子闻言,就劝我,黑灯瞎火的,明天再去吧,凡得这种病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可良言难劝我这该死的鬼,我愣是没听她的话,预备些针刺斧刀,别在腰上。用朱砂在左手心里画了一道符,以备临急之用。
门外的马车上,套有三匹枣红马。马身上配有许多黄铜般闪亮的配饰。在车前两盏红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精神和气派。赶车的点头哈腰,将我让进车棚里。嘱咐一句,先生坐稳,放下车帘,将垫脚凳收起,喊了一声‘驾’,这车便向东而去。出了村子,又向北拐去。
寂静的夜晚,除了马脖子上的清脆铃声,就是马蹄踏在沙石路上,发出的细碎快捷的摩擦声。九月天,早晚寒冷。因有马车来接,我就没在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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