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苏力一边思忖，一边无意识的往楼下走去，不期一头撞上了说笑着回房的朊香和茜雪。

    绯雨还在说着话，却不想胸口被人重重得撞了一下，险些摔倒。下意识叫骂起来：“哪里跑来的没眼东西，寻死呐？”

    待看定了定神，清来人后，不禁一阵冷笑。故意扯出尖细的嗓音，高声叫喊着：“哟，这不是灵潇妹妹刚买回来的丫头么？”语气里满是奚落。

    绯雨穿着一件半露酥胸的对襟小袄，用扇子半遮着脸，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到底是灵潇妹妹会挑人。这小丫头，要是放到那下贱的末等窑子里，一定是个头牌呢，你说是不是啊？茜雪！”她捋了捋头发，眼神含媚，显得更加轻狂。

    “姐姐说的是呢！”茜雪怯生生的说道。

    绯雨扭着腰，挤开如苏力走过去回头又说道：“我倒不指望着有人伺候，但是啊，我也不喜欢看有人那假惺惺的模样，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装给谁看？”

    茜雪跟在后面，怯生生的看了如苏力一眼，几步跟上了绯雨，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住口。

    朊香白了她一眼，道：“茜雪，我就看不上你这副怂样子，上次若不是那灵潇故意摔了茶盏。本来都有意替你赎身的左三公子怎地再也不登你房门？反而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你还在这里怕五怕六的，都让人骑在脖子上了！你知不知道！”

    “姐姐，姐姐别说了。”心事被人当众翻腾出来，那种感觉就像被人握住了心脏慢慢的收紧。茜雪本不想争持什么，风月场上转追他人罗裙的事是惯常的。茜雪只当那左三公子只是薄情，而自己痴情错付。

    “怎么？你还不让朊香说了呢。这只是一个阎罗小鬼，你就怕成这样。若是见了真佛你还不得吓尿裤子？”绯雨不顾茜雪的拉扯，只顾自己讲的痛快。“哟，我说，这几日你那主子整日里不出屋子是怎么个缘故？莫不是生了癞头疮，不敢见人了吧？”

    “真佛怎么了？只要灵潇姑娘高兴，莫说是摔茶盏？唐三彩的马、汉白玉的碟有多少是摔不得的？”一个混迹于这花苑街的浪荡子引朋呼伴的笑辩解道。周围也有不少人应和着。

    绯雨定睛一看，不禁笑了：“哟，林公子您是爷，平日里您在我们乐籍馆打了多少茶围，赏了多少粉钱。我朊香心里明镜似的。你在灵潇身上使的钱都够您买三个黄花丫头了。可是人家呢，说不见就不见。连个由头都没给您撂下。我朊香真替您可惜呀！”说着，还佯装伤心的摊了摊手。

    林公子听了这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干咳了几声，便不再言语。

    如苏力平白在这里听着，不知何时已是隐着一层阴冷，似是有什么动物的利爪要从她的身体里挣扎而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狠毒被天生怯懦的茜雪看在眼里，不由得漫漫生出一股寒意，身体几乎不能动弹。只一瞬间如苏力忽然笑了，眸光流转，恭敬地说道：“姑娘说的是呢。不过灵潇姑娘差我有事，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先去了。”说罢，并不看朊香她们一眼，经自走开了。仿佛是在躲开两只拦路狗。却不想被另一个艳妆丽人拦住去路。

    “这小丫头，没头没脑的瞎撞什么。没看到姑奶奶我在这吗？”拦路之人便是这乐籍馆里颇受追捧的合欢姑娘。合欢姑娘臂弯里还挽着一双男人的手臂。

    那男子身着一件葱翠色竹叶长袍，身材修长，相貌年轻，眼神之中有一种潇洒出尘的气度。搭眼一瞧，便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气势氤氲出来，让人情不自禁的闭口敛言，却又只限于文人墨客常常汇聚的勾栏茶馆。而在这烟花场所，女子口角爆发时，却是不会被人瞩目的。此刻，他并未开口，只是用手把合欢护在怀里，含笑看着伊人，想必只是个追捧合欢的流水恩客吧。

    绯雨冷哼一声，故意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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