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士兵冲上去,想把铜耀爹扭住。这时草丛冲出只小老虎,咬住当中一个士兵的小腿。惊得往后退了两步,廖副官抬手就是一qiāng,打中的却是被咬住的那个士兵。铜耀爹本想开铳,却怕伤着两个兄弟,便弃铳拔刀,打了个前滚翻,一刀把廖副官的右手五指砍掉。一声惨叫,廖副官大嚎,放qiāng,通通打死。
这时草丛中平地刮起一阵风,蹿出只斑斓猛虎,昂头大吼,不少士兵手一软,qiāng就掉在地上。廖副官虽然疼痛攻心,头脑还算清醒,扯开喉咙喊,不要怕,开qiāng,开qiāng。话还没说完,铜耀爹一刀就捅进了他心窝,手腕猛转了一下,捣烂了他的心肺。这时qiāng声四处bào开,铜耀爹拔出刀来,往旁边使劲一扑,隐入一人多高的白茅草中。铜发爹和铜顺爹也学他的样子,滚进草丛中。那大虎却被qiāng声激发了狂xìng,迎头扑上,看见举qiāng的咬得格外狠,一口下去,利齿切进脖子,当场就了账。有些士兵尿水都被骇了出来,转身狂奔,但是腿脚吓得酥软,像是在泥沼里跑,迈不开步,最后只有藏在草丛里,脸贴在地上,身子不住地发抖,乞求菩萨保佑。也有胆大机灵的,躲在暗处,看准机会就放qiāng。但大虎蹿来蹦去,势如狂风,很难瞄得准。有不少人大叫,快放机qiāng,快放机qiāng。机qiāng手正准备开溜,听到大家喊叫,想着逃回去也难免一死,又折了回来,咬咬牙,对准大虎跳跃的方向就是一通猛扫。大虎虽然神勇,但敌不过如蝗虫群般冲过来的子弹,身上到处开洞,血水四溅。它对着机qiāng手目怒吼一声,像是平地起了一个惊雷。机qiāng手心神一震,顿时手脚都软了。隔着两丈远,大虎用尽平生之力,腾空展腰,如一团猛火,将机qiāng手裹住。只听一声惨叫,人虎都倒在地上,扭动了两下,就再不见动静。躲在草丛中,铜耀爹心里一阵绞痛,却不能出声。旁边的士兵慢慢地围上去。趁这机会,铜耀爹正想溜走,却看见小老虎不知从何处蹿出来,哀嚎着扑向母亲的尸体。立刻响起许多qiāng栓拉动的声音。看到有人对小老虎举起了qiāng,铜耀爹再也忍不住了,霍然站起,掷出短刀。像是半空打了道闪电,最先举qiāng的那家伙胸脯上一凉,低头只看见刀柄露在外面,再抬头看着铜耀爹,手抬了起来,想指着他,最终却没能抬起,倒在了地上。
这时响起许多qiāng声。
铜耀爹死后,刘财主觉得他确实是条汉子,又怕女儿在地下孤单凄冷,便出面将铜耀爹与刘小姐合坟,为他们举办了冥婚。
两个月后,有人在铜耀爹坟前发现了霍铜族的头,但村里没人报官。
铜发爹跟铜顺爹绝了jiāo,而且见到他一次就打一次,但铜顺爹就是不还手。最后铜发爹打得自己心也冷了,罢了手,见面只是怒目而视。几十年过来了,铜发爹仍是耿耿于怀。铜顺爹也像是欠下了一笔大债。这笔债像块重铁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在铜发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四
时间像山上的溪水,没留神就晃过去了。低头看看,以为还是原来的那段水,但水中映出的那张脸,已不复年少。二十年就这么晃过去了。我从北坪晃到了省城,在一家报社工作。都市层出不穷的新闻事件,像条鞭子一样,每天把我从城市的东边抽到西边,南边抽到北边。我就在这样的鞭打中苦撑着,偶尔有喘口气的机会,故乡古朴宁静的生活就会像黑白电影一样,在脑袋里一幕接一幕地缓缓上映,清晰、真切,相比之下,眼前喧嚣迷离的都市生活多少显得有些虚幻。
有天我刚写完一个关于某特大凶杀案侦破过程的长篇报道,自以为角度切入新颖独特,谋篇布局精巧紧凑,发出后定能大受欢迎,遂坐在办公桌前洋洋自得,这时来了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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