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来自北京的飞机降落浦东机场，接机的是余敬轩阔别数月的父母。他拥抱亲人，在父亲宽阔的肩膀感受到踏实和安全感，还有母亲的温柔呵护与关怀。他匆匆赶回来，并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一方面没时间碰面，另一方面根本没心情聚会。远在渝中的外公重病卧床，他早就归心似箭。

    伤心事总是接二连三，也许就是古人说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的母亲何慧蓉说出了一件隐瞒已久的事。原来猫咪雪雪国庆时窜出门后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老夫妻俩找了许久，还在区贴过寻猫启事都没有结果，不得已才放弃。父母一直不想告诉他怕影响他的学习和心情。

    敬轩听了这件事怅然若失，情绪非常低落。

    回到上海的午后，他没有回家，在机场直接转机和父母飞回重庆。蓝天白云间，他的思绪回到了在重庆度过的青涩岁月。

    一些深处的记忆，特别和慈祥的外公有关的事都浮现在脑海中。外公很疼爱他，他学时放学后就回外公家的四合院，那里有条沟渠，种有葡萄树，二十八级石阶。

    午餐，外公会给他蒸肉饼子鲫鱼，汤汁好鲜美，简直是一绝。葡萄成熟的季节，他和姐姐常用晾衣叉去将葡萄打下来，有一些会直接落到沟渠中。他胆子大居然敢攀爬到沟渠去拾取葡萄，有次被外公发现痛责后，屁股吃了顿竹片。那是第一次被外公揍，也是唯一一次，充满了温馨的回忆。

    外公德高望重，修习气功数十载，常用气功为人治病，邻里都尊称他为何老爷子。

    他的陈氏太极拳也名动邻里，是渝中武术协会的会员，太极拳教官。敬轩记得时候有很多人都认识他外公，走到哪儿都有人恭敬地打招呼：“何老爷子好！”

    余敬轩浑浑噩噩坐了几个时，有时候和父亲余岳英聊天，倾述思念之情，父子间有说不完的话题。他在国外很想念父亲，担忧父亲的性格有点病痛不舍得花钱看医生，都自己扛着。余岳英继承着勤俭持家的传统，是个典型的顾家好男人。

    敬轩的记忆中，父亲从到大都将好吃的，好玩的留给了母子。甚至每一次吃鸡，吃鱼，父亲都吃的鸡头鸡爪，鱼头鱼尾，好吃的那一部分从来不沾嘴。父亲还省钱吸劣质的香烟，却舍得给他零花钱买面包买零食。母亲有时候花钱不懂节制，讲究宽则必用，讲究体面。在经济运用上难免会有些摩擦，但是父亲都容让迁就。

    这也难怪，外公家曾是大家族，属于渝中豪绅商贾，很多繁缛礼节都重视。

    傍晚时抵达重庆，有三个舅舅来接机。敬轩和父母回到五舅家里暂住，草草吃了些东西。旅途劳顿，他想去医院被舅舅阻止，母亲安慰他说早些休息，明早一起去。

    晚上他和父亲睡在一起，无话不说。奇怪的是时候他常反感父亲手上或身上浓厚的烟味，现在长大了反而喜欢嗅到那种烟草味道。父子俩天南海北不知道聊了多久，父亲的话题有意识地转到外公身上，开导说老人家总会有这么一天，让他想开一些。

    时间指向十点多。余岳英显得有些疲惫：“孩子，早些睡吧，明早一起去看你外公，别担心。”

    敬轩深呼吸，靠在父亲的肩上说：“爸，我在国外的时候挺想你。你退休后回上海还坚持工作。夏天那么热，你都不舍得买一瓶矿泉水喝，还不是省钱为我。我知道的。”

    余岳英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孩子，你长大了！”

    他哽咽地说：“爸。我在国外读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体，不要那么拼，别打工了吧！在家好好休养，享受晚年生活好吗？我可以兼职赚学费，我不想你再那么辛苦！？”

    余岳英轻叹一声：“轩，爸爸身体健壮着呢。我再做多两年吧，你留学回来，我就不打工咯。以后娶妻买房就要靠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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