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骨应声崩断,血流不止。
“官军,你也配称官军?”项辛一把将其胸甲揪住,怒声道,“我且问你,讨北军有多少逃来此地?可有李柱国下落?”这军官一只眼睛已然肿起,嘴里牙也落了几颗,含混道:“你……你究竟何人?”项辛怒发冲冠,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言道:“我乃李柱国麾下骁骑尉项辛,你又是谁?”
军官仅剩的一只眼睛睁成了杏儿大小,慌忙摆手道:“项……项兄莫怪!都是自己人,自己人。我是周大将军旗下飞骑尉马四喜,未识贵面,多多包涵。这儿还有我们十六个弟兄,都是昨日大败之后逃来此地的。”
飞骑尉为从六品,比之项辛又略低一筹,一旁的赵廉听到后舒了口气:还好是个飞骑尉,若是个中郎将,那可怎么收场才是。
项辛见有自家弟兄死里逃生,心中也是欢喜,但见此人跋扈的做派,又心生厌恶,只冷冷道:“原来是华清镇抚使的手下,真是失敬。”马四喜照单全收,悻悻然曰:“好说,好说。”
项辛再问:“你还未答我,可有李柱国消息?”马四喜赶忙答道:“有……也没有,那日我们混战中全然乱了队伍,但总有几千人突围而出,一支护着李柱国往南逃了,另一支由宣威将军和周将军带着,一路冲到了此处。项大人竟能只身杀出重……”
“宣威将军?文丛也来了!?”项辛难掩欣喜之情,已听不得马四喜后面的奉承,霎时间眼泪就要夺眶而出。马四喜不知这“文丛”就是宣威将军史可凡的字,但也听出了两人关系之亲密,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火光昏暗中,项辛全然没有察觉,又道:“文丛……史将军身边是不是带着一个孩童?”马四喜诺诺道:“是……确是有个孩子……”“他们现下何处??”马四喜不敢答,转头看向旁边弟兄,兵卒们个个把头低下,不敢和他对视。
项辛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身热血刹那间转作三九天里的凉汤。他一把将马四喜凌空薅起:“他们现下何处?快说!”
马四喜几乎要哭了出来:“昨……昨夜里……让妖怪吃了!”
项辛闻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手上气力也泄了大半,马四喜双足着地,赶忙退后两步,长出一口大气后说道:“项兄莫要不信,若非亲眼所见,我也不会说这等浑话。咱个逃到这田字堡时,史将军身边尚有二百余人,堡中百姓也有不下千人,一夜之后……便只剩下了这些。你若不信,可问那小兔……那小哥儿。”
说着他朝那少年喊话:“小哥儿,我让你出去打探情况,外面妖怪可退去了?”
赵廉一旁接话到:“我们就从外面来的,狗屁妖怪倒是没有,突厥鞑子倒围来了一大群!”
闻听此言,地窟内一阵骚动,马四喜瘫坐在地,口中犹带哭腔:“奶奶的,祸不单行,这是没有活路了啊!”
项辛想起那孩子之前关于妖怪的话语,心里咯噔一下,转头奔到少年面前:“小哥儿,他说的妖怪可是真的?”少年“哼”了一声,又把小脸儿扭到一边。项辛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谎称木字堡的逃难客,如今将官的身份大白,这少年一定是把自己跟那马四喜当成了一路货色,故而恼怒于他。
项辛此时心乱如麻,浑然不知该怎样向这少年剖白,只好又转向那马四喜:“昨夜到底是何境况,你仔细与我说来”。
马四喜已委顿成了一团,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等昨天傍晚时分逃到这田字堡墙下,拍门求救,哪知这堡内刁民不知轻重,竟紧闭寨门不肯施援。史将军抱着那孩子求了半天,还算这堡主有几分人性,终于开门放行。我们前脚进堡,突厥兵后脚便杀到,还好追兵不过两百余人,围着堡壁闹腾了一阵也便撤了。我们一行大难不死,周身气力是泄了大半,便命这寨里人端出糊口的水饭招待。怎成想那堡主贪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