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了珍馐端冷水,白驹儿接着又补了一句周全话:“倒也不是定然生还,大将军莫要欢喜的太早。有幸落入那长生袋子的,就沉入假死状态,可保无虞;落不进的,顷刻便化成一摊白骨。这一众虺兽回了地底,自要将那长生卵袋吐出在一处,供它们的主子享用。只有被寻的吉人天相,寻人的也吉星高照,才有逃出升天的机会。”
项辛稍疑道:“主子?莫非这些魔兽还是被人驱使不成?”
白驹儿嘻嘻哈哈笑了一遭,说:“当然不是,你当虺是狗儿、猴儿么?蜂巢有母,蚁穴有后,群狼有头,这虺也是鳞虫一类,自然有个领头的大妖怪。”她却也不说那大妖怪姓甚名谁,故意卖了个关子,“眼下还不到它们主子进食的当口,所以我猜……你要寻的人或有三四成的几率仍在人世。”
白驹儿的论断令项辛大感宽慰。便是只有一成的概率,他也情愿刀山火海里走他一遭,更何况是三成四成。“那依白姑娘所见,还有多少时间供愚前去搭救?”
白驹儿抬头望天,一字一顿道:
“满月高悬夜,鳞族羽化时。卓尔翻青云,银汉若咫尺。”
项辛略一忖度,惊道:“八月十五月圆夜,那不就是今天?”
若不是白驹儿点拨,项辛倒忘了今日是八月十五仲秋节。他向来孑然一身,又常年忙于军务,去年此时也是醉卧沙场,与战马相伴。对于这合家团圆的日子,一向感触不深。如今以残兵败将之身置身关外,忽然生出了一股悲凉感。又想到值此良辰吉日,这田家堡众多百姓却遭逢家破人亡的大难,心下更是凄凉。
白驹儿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悲悯,语气转柔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日才是大限。”项辛点头道:“如此甚好,甚好。事不宜迟,恳请白姑娘和几位壮士速速引路。”
“大将军莫慌呀,这妖物的巢穴可不是市集,任尔自由出入,”白驹儿又是向着那兀突大汉一指,“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不是。”
项辛转头看去,见那大汉一把屠刀上下翻飞,正有条不紊地把那虺尸切分成层层块块。他先撕开软化的厚甲,从皮下剥出了一片暗红色脂肪,又从背篓里取出一木匠用的细长刮刀,把虺脂大块大块地刮下,封入圆形竹筒。另取了火把数支,厚厚地裹了些脂肪在布团之上。
身形最矮小的汉子也上前帮手,用一双铁爪把虺首切下,十指来回不歇,骨、肉、髓切分的明明白白。他二人持利器纵横经络肌肉之间,手法娴熟如庖丁解牛,皮袍上缝制的诸多口袋分门别类,填了个满满当当,什么趾甲、小块椎骨、獠牙、后颈蒙皮等照单全收,连脑液也装了几个琉璃罐儿。
项辛、赵廉等在一旁瞧的真着,终于明白了这几人为何来到田家堡——他们本是专捉这虺兽的猎户,一早也知晓此地会有妖秽出没!
虺既是鳞虫之长,其一身零碎儿的妙用想来不会输给寻常异兽,有人捕虎取骨,捕兕取角,自然也有人捕虺取宝。大千世界何止三百六十行,原来这方士、术士、暗杀客、幻术巫等还不是世间最罕有的术业,今儿个真开了眼界。
两人忙乎到歇手时,虺尸的个头已萎缩到大黄牛一样。兀突看时机到了,这才剜出了一双虺目,用柳叶小刀把外层球状晶片剥下,手法举重若轻、粗中带细,与他铁山似的外形相去甚远。他将两片晶壳儿磨剩至半寸深浅,用细针穿孔,系以布带,做成了眼罩样式,递给项辛,以磁厚声线说道:“给你,一会用得上。”
项辛不明就里,抱拳致谢后抬手接过,塞入怀中。
白驹儿点算了一下物资,对那疤面的汉子说道:“夜视珠的量还不足,黑陀舍,再给我引一只来。”
那汉子跃到街对面的屋的那是鱼肚里的假龙涎,我这香里可是有真龙涎。”赵廉讪讪然,心想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