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独自苟活于世。
他绝不会做苟且偷生之人。
他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那个威名赫赫的征西大将军其实不过是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小人罢了,如今得以一见,秦斌又觉眼前这个腿残眼盲的残废平王爷与他听闻的想象的并不一样,尤其在听完他对太医署众医官说的那番话后。
那并不是贪生怕死的苟且之人能够说得出来的话。
以残废之躯到他们这疫病之城来也不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连怀医者之心的大夫们都不愿意都害怕来的地方,是他求得他们留下来的。
在得知乔稷将乔越派来长宁县镇抚民心医治百姓找出解决疫病之法时秦斌是震惊的也是愤怒的不甘的,因为他不相信一个苟且偷生之人能做得了什么,若非被他人拉着,他甚至大胆到乔稷面前去抗议。
但眼下,他却是庆幸圣上派到长宁县来的人是平王而不是他人,若是他人,莫说让所有医官都心甘情愿留下,便是那人自己,怕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如今的长宁县。
毕竟,没有人不惜命,更没有人愿意将命丢在不可能的事情上。
可眼前的平王爷,与他听闻的想象的全然不一样。
他没有逃,也不会逃,他甚至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畏惧之意,他在他身上感觉到的,只有冷静。
只有历经过无数磨难与生死的人才能练就出处变不惊遇事不慌而是冷静应对的本事。
唯有足够的冷静,才能有机会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秦斌看着乔越,忽然之间,他竟有一种长宁县定会有救的感觉。
平王爷一定能救长宁县!
“是!”秦斌领命,不再是乔越到来之前的冷漠与不屈服,而是绝对的恭敬。
只听乔越又叮嘱道:“如今情况特殊,还请秦大人转告前去调查的弟兄们,莫与已确定染病之人有过多接触,万莫用其用过的碗筷等器具,以免自己也染上病。”
“是,下官定交代下去。”秦斌恭敬抱拳。“不知王爷还有何交代?”
“还有一事。”
“王爷请讲。”
“当此之时,还请秦大人务必照顾好自身,百姓需要秦大人。”乔越说着,亦朝秦斌抱拳拱手,话语里诚意与关切皆是满满,“辛苦秦大人与手下兄弟了。”
秦斌惊愕地看着不仅对自己这一长宁县小小县令以礼相待且还关心他与手下兄弟安危的乔越,灰蒙蒙的天映在他眸中的光却是亮极,他眸中这抹光正晃得厉害。
此时此刻,他的喉间竟是有些哽涩。
为官十载,从未有任何一位大人这般来关心过他,更莫论关心他手下的兄弟,在长平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的眼里,他们这些人的生死或许不过芝麻点大,又怎会值得他们费心神来关心?
身为小小芝麻官的他,更不会让任何一位大人对他平礼相待。
眼前的平王爷,不一样。
他与与能入得天元殿的所有大人们、与所有的皇室子弟都不一样。
“下官谢过王爷关心。”秦斌将身躬得更低,更为恭敬,“也愿王爷务必照顾好自己,下官告退!”
天灰蒙蒙的,没有一丝晴色,就如同如今的长宁县一般。
*
温含玉从妇人家中离开时,夜幕已经拢上多时。
妇人感恩戴德地要留她吃一顿饭,温含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因为想到妇人白日里下的那碗面的味道她完全不想再尝一回妇人的手艺。
妇人千恩万谢,跪着对她一次又一次磕头,直到她的身影已经再看不见,妇人仍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身,只搂过大宝儿不停地流泪。
她是笑着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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