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墙上,风吹衣袂,只觉得自己随时会摔下去。
玉纤阿手抓住范翕的衣袖,防止自己掉下去。她衣袂轻扬,眸中清亮如雨。
范翕看她依赖自己,便又有些得意。他说“是我带你来的。我厉害吧”
玉纤阿含笑“是我告诉你你应该让你兄长知道你成亲的事,我若不说,你就想不起来。你病得这么糊涂,你有什么好炫耀的”
范翕“”
他微恼“我真想把你从墙头推下去”
玉纤阿立时回头,抱住了他的腰。他一僵,她在他怀里抬目,有点儿调皮“还想推我下去么”
范翕俯下眼,手指揉着她脸颊上细腻的肌肤。他专注地凝视她,红着脸小声“一会儿见了兄长,不要和我吵。你要当个贤妻良母,知道么不要让我兄长觉得你欺负我。”
玉纤阿微笑“我本来就没有欺负你。”
范翕心想你都气了我一晚上了,多亏我今非昔比,心脏强大。
他冷哼一声,不愿多和她计较,抱着她就向墙下跳去。长袖大纵,身形如鹤,玉纤阿这次真吓得抱紧他腰躲入他怀中,换得范翕洋洋得意,勾住她的后背不放。
二人打打闹闹,但在这座荒凉的府邸转悠时,心境便不一样了。这座府邸明明这么大,却没有一点仆从的影子。景致荒凉,有处墙倒塌,也没有重砌。夜枭凄厉叫着,二人抬头,看到乌鸦拍着翅膀在屋檐上转圈。
一切荒芜。
哪有昔日周太子风光的模样。
范翕心情沉重,微微发抖。他几次停步走不下去,几次又艰难地抬步。
到主屋前,范翕心中已经做好了各种极坏的打算。他脑海中幻觉不断,频频见到自己兄长瘦骨伶仃、躺在床上吐血、却无人照顾的凄惨模样。他想的眼圈发红,想的眼中水漾,想的心焦难耐然而到了主屋前,他和玉纤阿立在窗外,听到了屋中的读书声。
一灯如豆,照在窗上。
范翕牵着玉纤阿悄然绕步,见到一扇窗开着。他二人凑过去,立在窗下,看到屋舍中的青年男女。
二人粗布衣裳,妆容简朴。女子蹲在地上一边洗衣,一边擦汗笑“诗中,我最喜欢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这几句。想来倒和我们现在很像。”
郎君也是麻布粗衣,伏在案头写字,闻言笑道“是因为下一句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么那我最喜欢有女同车,颜如舜华那首了。”
蹲在地上洗衣的女郎闻言笑,她抬起脸,一张清秀面容脂粉不施,干净到极致,透出舒雅柔和的气质。女郎笑道“原来夫君是夸我颜如舜华,多谢多谢。请夫君多写几张字,明日才好让那来我们府上的小厮换了钱,我们能在年前吃顿像样的荤菜。”
那伏在案上写字的郎君,自然是周太子范启。
而自己洗衣的女郎,是祝吟。
范翕和玉纤阿立在窗前,静静看着这一幕。看他夫妻二人落魄至此,却还能谈笑自如,坦荡十分,温馨十分。
玉纤阿怔忡而望,有些出神,想着若自己和范翕感情也能这样好那该多好。
范翕眼中看到的,却是兄长过得这么差,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连饭都吃不好他恍惚地向后退两步,袖子扫到窗前梅花树枝上。簌簌声传入屋中,屋中的男女齐齐侧头,向窗口看来。
范启站了起来,目中闪着复杂的光。温润清朗的青年粗衣布服,看着窗外的清致青年。
万般情绪,在二人眼中流过
良久,范启温声“原来七郎回洛了。”
范翕低头“我我是回来娶玉儿的。”
范启看到了玉纤阿,玉纤阿向他行礼。范启目中流光若水波动,他轻声笑“甚好。”
范启轻声“那要小心些。别让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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