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他估摸着也明白这个道理,干脆正大光明瘫作一堆稀泥,只是狠狠皱着眉,将眼睛贴上晏凝的脸,长而密的睫毛从左拂到右、又从右拂到左,好像费尽心机要把晏凝看穿。
这般近的距离,许是真能瞧得清楚些。
慕容殊到底是个男人,晏凝双颊微晕绯色,美目里的盈盈秋水,瞬间冻结成冰。
“殿下,得罪了。”她从慕容殊□□抽出胳膊,俩手抵上他的肩头,使个巧力一推。
这力道她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摆脱慕容殊那具没骨头似的身躯,又不会弄伤了他。
慕容殊咸鱼翻身,吧唧躺倒在一旁空地,气若游丝,还非得肆无忌惮地狂笑:“小姐姐……模样好……”
晏凝没了阻碍,从容起身,这家伙却已作撒手人寰状。
井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刘嬷嬷爬也得爬来救驾。
“哎呦喂我的殿下啊,您就不能让老奴多活两天吗!”老太太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她颤悠着老腰,朝犄角旮旯一扫,混黄老眼突变凌厉。那些个探头探脑的下人婢子,只得灰溜溜地前来听候差遣,有去搬担架的、有去请大夫的。
一时半会儿,慕容殊还不至于升天。老太太好劝歹劝,可这位爷就是一点不领情,撒泼耍浑地赖在原地,说什么都不挪窝。
刘嬷嬷被自家殿下整得七荤八素,压根顾不上晏凝。
晏凝落得清净,敛容凝目退至井边,朝水中望上两望。
井底黑咕隆咚的,瞧不出个所以,晏凝眉宇间却疑云暗涌。
慕容殊随时可能犯病,质子府一直有大夫常驻。他打死不回文景苑,刘嬷嬷只有请大夫就地为他诊治。
大夫一边给他脚上的血口子施药,一边无奈地摇首叹息,不是怜悯他伤重,而是嫌弃医他费力不讨好。
其实,质子府里刨开一个刘嬷嬷,其他的人对待慕容殊的态度都一样,表面上能不招惹绝不招惹,背地里则巴不得他早登极乐。
大夫走后,慕容殊终于不再吵闹,怕是因被上了麻药,劲儿太猛,疯不动了。
下午日头很有些烈,刘嬷嬷便让人将他抬至树荫下。
众奴婢见这位爷归西无望,麻溜各找借口退散,只留刘嬷嬷跟他乘凉。
“殿下今日,实在是没分寸!这马上就要回国了,您闹上这一出,路上苦的还不是自个儿!”老太太声泪俱下,一张老脸十八个褶。
慕容殊心智失常,对这番话明显置若罔闻。不知打什么时候起,他手里多出来一条红绳手链,链子打结处,还缀着个袖珍的香囊。
“晏凝,第一个执教大燕宫庭内学的女子,数月前被皇帝老儿委任接援使,前来魏国带我回燕。你父亲官拜左丞相,母亲受群主敕封。你认不出我,我却记得你,”这家伙拿着手链凑到鼻下闻了闻,喃喃自语,“这条链子当年你不给我,如今还不是到了我手上,那就让我……把玩两天再说……”
“殿下你在念叨什么?”刘嬷嬷年岁大了,耳背。
“嬷嬷,不要再用那口井了。这几天来,井水的味道越来越奇怪,一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慕容殊的音色平淡无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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