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微微抬头,见他仍盘坐在地上,地上的泥蹭的衣袍脏乱,自己却浑然不觉,只在那里痴痴地笑,与记忆中的君上已是天差地别。
连累他至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元凶是谁,他心里清楚。昔日君上皎皎如明月一般的人物,到底因为那不值得的人与事,而至跌落泥沼之中,连己身也无法保全,召星临想到此处,不禁眼眶一红,就要将他拉住。
“星临。”有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召星临猛然惊醒过来,迅速低头,恭敬道:“祀容大人。”
祀容出现在他身后,一袭黑色长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高深莫测的魔功让他的气息深藏于天地之间,与万物相容,此时他右手拿着一件白色外袍,在这诺大的景伏宫中,亲自寻来这么一件御寒的衣物,是以来得迟了。
然而纵然来迟,这整个景伏宫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此处发生过什么,何人说了什么,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故而召星临也只是陈述的语气,说道:“方才盈昭来过,果然问起这梨花的事,看来祀容大人今后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好。”
祀容将手中的衣袍披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细细将面前的带子系上,做完这些,才放离了手。
“如今敢这般直言劝谏我的人,也只剩你一个了。”他面上如此说,然而他就算对你说出再让人惊异的话,也未必就真的把你在心上了。
这一点,召星临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故而他也只微微一笑,回道:“大人若是喜欢听这逆耳忠言,属下也不妨在您耳边时常多说些。”
祀容仍是跪坐在地上,维持着与白衣男子平视的姿势,视膝下的白雪污泥于无物,轻轻勾起一笑,转了个话题:“赤水牢那边有消息了?”
召星临见祀容仍不起身,自己自然也不便起身,一时有些进退两难,也只能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回道:“那赤水牢自从走了那位人修之后,防卫森严了许多,但至如今,乔、绝两家族长并未肯透露前来劫牢者的身份。”
“他们不说,也自有不说的道理,他们那位魔尊的行动还未有出离我的计划之内,目下,这一切都是可控的。”
“祀容大人运筹帷幄,自然无人能及,当时太息宫那连通两域的空间大阵动静极大,早就被古魔族发觉,太息宫主奇璧的先祖纵有功勋在身,这次恐怕也不能善终,早被投入赤水牢中。如今,由他负责组织的魔修军在尚未正式起兵,现在群龙无首,自然不成气候了。”
祀容仍是那副万般不在心上的态度,不置可否,道:“他们在整顿赤水牢之时,应该已经发现那关押魔修的牢笼中,走漏了一人。”
“固定穆疏槐手脚的锁链,是魔修最害怕的尺魂金,那牢刑司根本不相信他逃的掉。而事实上,他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乔氏会对此事感兴趣的。”
召星临愣了愣,随即道:“不错,乔氏确实对此事产生了超乎寻常的兴趣,并主动接下了追查的任务。他们在地牢中发现了被他本人遗弃的残肢,那只右手···”他道,“成为了他们乔家追踪蛊的宿主,我想不出半个月,他们就能找到穆疏槐的下落。”
“既然如此,”祀容沉吟半刻,“就让他们去查。”
“若是让古魔族介入此事,只怕那赤水牢中的秘密,也要守不住了。”他以为听错了,毕竟以此人理智,自然不该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
“传令下去,停止追踪。”
“是。”召星临怔了半响,绝对不会认为大人是一时心慈才发出如此赦令,然而他没有继续问,当即领命下去。
那原本坐在地上的人已经离开了地上,只留下那件衣袍,祀容走近去,见他立于雪中,将手中的花瓣堆到枝头,毋使它们再惹了尘埃。
“有一物,我替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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