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我——”
我应该懂什么?
你……你又懂了什么?
她从未如此心慌无措,一种试图挽留什么却终归徒劳的预感填满胸口,恍如在握紧掌心的泉水、指间的流沙。
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比之前的事情都要严重,可究竟……她看着转身欲走的宁次心中一急,脑海中倏然划过一丝电光。
“云隐?”
她看见宁次陡然僵住的背影。
中了。
那天晚上哥哥先是因为紧急任务被召集而离开,随后才是我被云忍袭击,这么说,那个紧急任务也是云忍制造的,难道……
“他们对你家里……做了什么?”
她的音量极轻,像是怕把什么惊醒,然而宁次还是骤然转过身,那双一直如同镜子般无机质的眼睛里今天第一次映出了真切的情绪——那是愤怒和……悲恸。
“我家里?”他的眼睛像是下一秒就会流泪,可嘴角却讽刺地高高扬起,“我家里!哈……”
他的右手“嗙”地砸在树干上。他连一棵树都无法撼动,枝桠甚至都没有抖一抖,只有他稚嫩的皮肤立刻被刮开了几道细小的伤口。
七海呼吸一窒。
“我家里算什么?!
“我家不过是分家罢了!你知道什么是分家吗?
“分家就是随时都可以为了任何原因去死的人!
“分家就是——连死了,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人!!!”
这几句话透出的信息实在过于可怕,七海呆立当场,不敢思考宁次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次喘着粗气,在看到女孩惶遽的表情之后反而渐渐平静了,他几乎可以笑出来。
“你看,你不知道。”
他轻声说。
“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们拿我爸爸的命去换了木叶和云隐的和平,谁也不知道。”
如同被惊雷劈中头顶,七海的心脏就像要冲出喉咙,四肢却僵直得好似石雕。
“云、云忍不就是过来……来签停战协议的吗?”
“是啊,来签协议的,”宁次的声音毫无起伏,“如果云忍的头目没有死在日向族长的手里的话。”
七海想起了“紧急任务”后定时去值班的哥哥。
原来不是保护云隐的代表……是监视。
“为、为什么?他们——”
“他们觊觎日向一族的血继限界——”宁次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觊觎白眼。
“当然,不是觊觎这一双,被下了咒印的白眼有什么用。他们觊觎的是宗家——日向一族的大小姐,日向雏田的眼睛。”
宁次的堂妹。他说起过的……可,可那时他的语气不是这样的。他……他那时很期待、很喜欢的……
“掳走雏田大小姐的云忍被族长直接打死了,”宁次冷笑一声,“打死之后才发现是云忍的头目。云忍自然借题发挥,除了向木叶狮子开口以外,还要日向一族交出族长的尸体。”
一股难言的战栗从七海的脊椎卷到头皮。
“我跟你说过吧?我爸爸和族长是双胞胎。”
其他的话还用再说么?七海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冰封住之后又扔进了炭火,她指尖发着抖,牙关打着颤,泪水涌进眼眶里,颤颤巍巍地想要落下来。
“怎么会……”
这不对。
这太荒唐了。
日向一族没有错,为什么要由他们来让步,宁次的爸爸更没有错,为什么会由他来牺牲……
这……这太荒唐了。
太……令人发指了。
“他们……是他们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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