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家,真想不到啊。”
赏花宴过,世家诸郎君女郎纷纷告辞。绿瓦白墙中,王家又是众人的一场谈资。芝兰玉树王家子,不知多少人趋之若鹜。早几年有谁知风雨飘摇的王家这么轻易地就坐稳了世家之首的位子呢?
“生子当如王远之啊!”
谢家主摇了摇头,早几年都以为王家迟早分崩离析,这一代的李家家主是个狠角色,有李家图谋替了王家四大世家的位子,虽然王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但谁让王家嫡支子息艰难呢?
养大了旁支的心思,再加以外力挑拨,王家这般庞然大物又能支持多久呢?
可王家出了一个王远之,在他十五岁上,上任家主再难以勉力支持王家地位的时候,从王高贤手中接过了家主之位,然后生生力挽狂澜,看如今的李家一蹶不振,彻底落入三流世家的行列,再看王家如今稳坐世家之首,就能知道这位王家子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谢家主抚了抚胡子,一边恼恨自家子弟不够争气,一边又暗自得意于自己曾经的慧眼识英,在王远之尚未被世人所知时,他便将自己的女郎许给了这位王家的少主,未来的名士之首。
而当年的王家还是王高贤当家,焦头烂额之下哪里还有心思计较这女郎是嫡支里最不受宠的一位,忙不迭便答应了。
如今他再后悔也是晚了,世家哪里有不要脸面的,这王远之的老岳山他谢谭是做定了!
此时的王家,送走了诸人的王远之尚坐在主位一时没有起来。
谢荀扭头看他,总觉得他一向带着点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一时还没想个明白,王远之已开口唤他:“美之,过来扶我一把。”
谢荀便知道退下来的王老家主又没事作妖了,紧走几步过去,搀起了她。
入手果是冰凉湿冷的汗意,王远之紧颦了眉,与他道:“我这身上痛得很,这时我是一步也不想走的,你先将我背到内室,我歇歇再回房。”
谢荀照常应了。
这王家的事谢荀本也不好置喙,当年王远之做少主时,十余年受尽折磨,到十五岁上继承了王家做了家主——
虽然当时是因为王高贤实在保不住王家地位,唯恐自己成为王家罪人,所以匆忙传位,不肯自己担了这王家没落之始的骂名。
但其实接了这无人不头疼的烂摊子的王远之却高兴得很,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再不用过这种日日捶楚的日子。
开始一年的确是好得很,虽公务繁忙,王高贤却不再过问她的事,只扔了所有的殚精竭虑,靠着王家享着清福。
王远之可谓是干劲十足,不过一年的时间,李家被打压落入谷底,王家内斗也轻易解决,日子简直不能更愉快。
然而四年以前,夫人却又为王高贤生下一子,本自寻常的事情却让王远之那一年的愉悦尽数成为梦一场!
谢荀实在怀疑,王远之到底是不是王高贤亲子。偏心幼子本是寻常,何况是五十余岁的夫妻千难万难的老年得子,但王高贤待王远之,简直堪称生死仇人!
不说王远之身为嫡支嫡长子本就该继承家业,王高贤夫妇那一副“王家是我幼子的你不过是在他年纪尚幼时给他守着家业日后还要交到他手中”的模样有多膈应人,就说王高贤对长子防备甚深,甚至想方设法推迟儿媳入门严令禁止二人同房,就怕二人生出儿子养大了长子的心,不想传位给幼弟——
这一副做派,如何是一对父母做得出来的!
好吧,王远之自己对于不生儿子将幼弟立为少主也没有多少抵触,但王高贤夫妇却忌惮他的才能根本不相信他的保证,三天两头寻个由头责他一顿家法,美名其曰时常敲打提醒他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谢荀想着,心下便有些沉闷。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