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两省一市社调
“我直接告诉亲家母,不要把我们当成戆大好伐?做人要拧得清!”舅母在电话里气吼吼地说,“我家全款给女儿买了房子的呀,比伊拉给我毛脚女婿买的按揭房还要大一点的,地段也要好一点;生孩子嘛,是我女儿在受苦的呀,又不是他们家儿子在做,所以第一个宝宝肯定要跟我家姓的!”
“舅妈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谢晓秋问。
“这些都没有关系的,侬晓得阿拉申市人不像乡下人那样重男轻女。不过和我家姓的,肯定是要叫我阿奶而不是外婆。都和我家姓了,也不要说什么外孙、外孙囡,那样叫不对的嘛!”舅母言语中的得意都满的溢出来了,“现在终于谈好了,下个月就结婚。我告诉我们家囡囡,不要急着生小宝宝,先去忙事业。家庭地位是一辈子的事,赚的钱少了,说话声音就不大啦呀。”
“那,舅妈将来会给小宝宝财产吗?”
“那是当然的!不给TA给谁呀?”舅母骄傲地说,“不是我掼浪头。和我家姓的宝宝,几套房子还是有的,车子也不会少。将来想到哪里读书就到哪里,又不是供不起。至于我家囡囡还生不生二胎,那是以后的事了呀。不过这个千万不能说给他们听,我跟侬讲啊!”
……
曹欣笑眯眯地看着谢晓秋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心里却在想着冯晨夏。
上次寄给冯晨夏的情信,就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一点后续声息。曹欣有点忐忑,不知道冯晨夏是对她没感觉,还是心思太沉,故意不露在脸上。
放假前,冯晨夏在群里一发出社会调查建议和活动细则,曹欣立刻主动请缨,担起了撰写江南两省一市《“不嫁不娶两头顾”家庭女性财产权社调大纲》的重任。在电脑上写完后,她还特意用自己娟秀的字迹誊抄了一遍再交给冯晨夏——情信是手写的,大纲也是手写的,她知道冯晨夏是个细致之人,不信她看不出来匿名信的作者是自己。
交了社调大纲的第二天,曹欣就在微信私聊里收到了冯晨夏的回复。冯晨夏表扬她大纲写的好,非常有条理,可操作性强,还让她负责组队,自己挑选组员,最后还给她提了几个实用建议……
这是冯晨夏第一次在微信里和她私聊。曹欣一连几天都兴奋得睡不好,躺在床上,脑子里就开始上演她和冯晨夏幸福生活的“小剧场”。放映了几遍“小剧场”后,曹欣有种自己和冯晨夏已经是多年情侣的错觉。好在她不是个“爱情大过天”的人,回家待了不到一周,她就跑到申市,和副组长谢晓秋一起,开始为社调准备材料、问卷和礼品。
现在,作为江南两省一市社调小组组长的曹欣,晚上不敢再做勾画未来这么耗费时间的事儿了,她每天要忙着安排组员,用打电话或上门拜访的方式调查,她自己每天也最少要打十来个电话。除了完成这个社调主题外,她还组织小组成员搞了好几次现场活动。曹欣打算等申市的调查和现场活动完成后,就让组员们去自己的家乡临安做现场活动。
曹欣的小组成员,加上她本人,一共是8个人。其她七人包括同样来自中都大学的丁盏、钱牧云、顾济民、林小砝,和来自华清大学的谢晓秋、沈柏资、骆炫瑛。曹欣一一掂量着自己的组员,看看后面应该怎么安排她们的工作。
谢晓秋的红斑狼疮虽然控制住了,但还要接受低剂量激素治疗,不能晒太阳,也不能太劳累。所以曹欣给谢晓秋安排的任务是,继续打电话调查申市“不嫁不娶两头顾”家庭的财产分配情况和女性地位,同时兼职小组的策划统筹,就让这个病号当个“狗头军师”好了。
顾济民是海州赣榆人,她下面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家里一直靠母亲打短工和吃低保勉强维持。海州的教育质量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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