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暗香袭来,我不由快行几步,来到平时最喜的那株绿萼前,撷下一朵,置于掌心,边嗅边赏,“好幽香的味道,积花上之雪煮茶,定是美味的。”
不等说完,一声厉喝响起,“你是什么人,竟敢采摘这儿的御梅”
这梅园离秋华宫极近,我好歹算是半个主人,听闻那声呼喝,冷冷回首视之,一披散长发的女子慌慌张张跑来,不由分说地抬手,打落我置在掌心的花朵。
“你又是何人”见她不恭不敬,我凝眸细细打量,她身着木兰色的衣裙,鬓角簪着一朵素白绢花,双眼空洞无神,似疯似颠。
带着些许自傲,她的语声扬高八度,“本宫是太妃娘娘,你见到本宫为何不跪”
“主子。”秋霜扯了扯我的衣袖,“别理她,她是疯妇”
侍女的话语似乎刺激到她,她陡然拽住我的胳膊,凄厉大叫,“你才是疯妇呢苏芩雪,本宫要找贱人苏芩雪,她夺走了本宫的皇儿皇儿啊,苦命的皇儿”
“萧太妃,您别闹”说着,秋霜指了指远处,“看,徐公公来了。”
半信半疑回首,果然瞧见徐公公,那疯妇便如同避猫鼠般扭扭捏捏躲开,口中还不住念叨,“苏芩雪,苏芩雪,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见我被惊扰,徐公公连声赔礼,“主子千万莫怪,她是幽居仁寿宫的萧太妃,可能是看守不力,让她偷跑了出来。”
入宫已有些时日了,还真没听说过“仁寿宫”三个字,我不由一问,“太妃们不是居在上阳宫么,为何她会”
“萧太妃是太上皇的亲妹妹。”徐公公低低答话,“苏芩雪是孝宣皇后的名讳,她们都是前朝哀帝的妻妾。”
这疯妇是前朝哀帝的妻妾我凝了凝眸,想再次将她打量清楚。
见目光汇聚在她身上,疯妇呵呵一笑,走近几步,牵起我的衣袖,“红梅绿萼,是晔郎最喜欢的,很美很美。”
晔郎我一时好奇,温颜相问,“他是何人”
“嘘”萧太妃伸出指尖点上我的唇,显得很是紧张,“不能说,不能说会被杀头的,皇儿被人抱走了,还有小四儿叛军杀入内宫,血流成河,好可怕,好可怕”
不知是真疯,还是装疯,她一口气说出很多,吓得徐公公脸色发白,慌忙将其止住,“太妃娘娘,该回仁寿宫了。”说着,强行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带走。
目送她们远去,秋霜感慨一句,“都是可怜之人啊”
“怎么,你是知情者”我含笑轻问。
欲言又止,侍女说得晦涩,“与其说是太上皇的皇妹,还不如说是谋朝篡位的一步棋身为棋子本不该有真心、真感情,很可惜啊她不但爱上了,还为所爱的男人诞下皇儿,结果呢,还不是难逃
夫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
“妻子棋子”听完秋霜的话语,我颇有感触,自语喃喃道,“如若能够选择,谁又愿意当棋子,而不是妻子呢”
“是啊”侍女点了点头,旋即偏转了话题,“听闻小陆子说,长兴侯火攻回鹘牙帐城,大获全胜,预备班师回朝这下子,皇上必定欢喜,侯爷加官进爵仅是一瞬之事”
冷了脸面,我淡淡一句,“若能加官进爵,那也是他的本事,我不指望他”
“侯爷是您的姐夫,爱屋及乌,皇上当然会多加关照的。”
“或许吧。”涩然苦笑,我心里暗自盘算,这次萧元尚受伤定会迁怒于景熙――若不是他火烧牙帐城,那些回鹘武士也不会潜入京中,伺机行刺。
睚眦必报,才是萧元尚的本性,他一定会迁怒于人,就算那人再劳苦、再功高。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第二日便有消息传入耳中长兴侯违抗皇命,谪守边戍,不得还朝。
皇上向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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