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一声,他也不好再多说了,随众敲动杀威棒,肃静厅堂。
喻温平的案子审起来并没有什么悬念,之前的调查很详尽,加上常青从兴州取回的百草庄购药账册,广济堂支出和购药支出根本对不上。
记性可能出错,数据总不会有太大差池。花出去的钱比带出去的钱多,难道还能是在兴州做了小额贷款不成?
林林总总,实物证据加上各路的口供,已然十分充足,指向明确,陈列开来完全可以做到零口供定罪。
蒋熙元更是口才了得,干巴巴的证据楞被他说得跌宕起伏,描述还原现场、剖析推断心理,抑扬顿挫的大有咄咄之势。喻温平起初还挣扎了两下,后来便彻底的蔫了。
喻温平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杀人的经过,却对杀人的缘由千方百计的躲避着不提,蒋熙元厚道了一把,在这点上也没有多加追问,没有将其子与主母通奸之事抖开。不过只要智商正常的,大抵也就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所谓欲盖弥彰。
一番审讯下来,蒋熙元判了喻温平秋后处斩,收监入狱。百姓看罢纷纷散去,该去买菜的买菜,该去喝酒的喝酒,别人的生死恩怨总归与自己是无关的,全当是听了一段的书。
夏初觉得,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人觉得不平,便没有人议论,就好比一件事说开来了,便很快被人抛诸脑后,淡忘掉。
她觉得府衙就应该是这样的,像默默维护机器运转的工人,让人平时忘记它的存在,当需要的时侯又能有所倚仗。但这话说出去就要惹人侧目了,大概还会笑话她傻,官府嘛,出门不就是应该敲锣打鼓摆威风的,震慑民众。
就连她所认为思想先进的蒋熙元也对此不置可否,虽然没有明确的笑话她傻。夏初大有孤独之感,浅浅叹息道:“我又理想化了。”
“嗯。很理想化。”蒋熙元给她夹了几块羊肉,放进她面前的碟子里,想了想对她道:“你要知道,衙门从来不怕办错案子。若是有人喊了冤枉,笨一些的官员暴力相待,中等的便是不理不睬,聪明点的便重启案件,查明后给个平冤告示。”
“然后呢?”
“暴力的打死不计,但有隐患;中等的消磨拖延,也是无可奈何;聪明的往往便得了青天的匾,百姓歌功颂德。百姓觉得是官就会欺民,所以你不欺负他们,他们便觉得你还不错,若你肯给他们一些助益,你便是好官。而你说的……”
蒋熙元停顿了一下,看着夏初一脸的鄙夷和不屑,笑了笑,继续道:“若百姓觉得你应该给他们做主,但凡你做错了一件,你便是个恶官了。明白吗?”
“这是集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夏初喃喃地说,木然地嚼着羊肉,片刻后将手里的筷子放在了桌上,“打仨巴掌给个甜枣?那应该是为官之术吧,我不能苟同……”
“你不需要苟同,或者说这与某一个人的态度并无关系。我可以尽力帮你再西京府衙维持你所希望的正义,但改变不了所有人的想法。”
“看来我只适合做个捕快,捕头已经是极限了。”
“嗯。”蒋熙元点点头。
“大人也这么觉得?”夏初沮丧地叹了口气,“我学不来这些,我脑子太直了。”
“不,我的意思是,以你那几笔破字,想考功名大抵是没希望了。”蒋熙元淡淡地说道,又夹了筷子菜给她。
“大人,你能不能婉转点……”
天气已经热了,主卖西京八碗的这个顺水楼,夏初以为她会忘不了那尸臭的味道,再也不会踏足,不过现在仍是来了。
她请客,算是补上了对蒋熙元的一次承诺。街对面,广济堂的铺子门板紧闭,牌匾上已经落了一层的薄灰。
半月前,喻温平从这拿了钱出发,满心想的大抵都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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