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替旖景挡了酒,又挥手示意,诏入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夷人,让他们表演幻术凑兴。
“要说来,主意虽是我出的,一时却不知从何入手,才能让景丫头开怀,多亏了沨儿筹划细处,打听得景丫头往年生日,就喜欢与姐妹和身边丫鬟们热闹,才定了这晚宴。”太后笑着解释:“这帮夷人是六月初番邦来使所献,幻术最是拿手,不同于市坊间常见的那些,我琢磨着景丫头未曾见过,才让阿如今日一大早回宫传了来,让你开开眼界。”
旖景听说这晚宴筹划是虞沨的主意,心中微微一陷,抬眸之间,正见他目带笑意凝视,当即展颜一笑,两人间这番你来我往,又兼太后的“似有深意”,旁人尚且没有多想,三皇子心头却是一紧,凤目轻扬间,深晦的眸光在虞沨与旖景脸上一转,眉心飞速一蹙,须臾便恢复了常态。
旖景看向堂下几个夷人,当中那一位男子,金发微卷,披散肩头,碧眼仿若宝石一般,身高足有八尺,肩宽臂长,极为魁梧,却没有粗蛮之感;而那七、八名女子,俱都身材高挑,肤如白玉,眼若碧潭,发色既有赤金,又有浓褐,身着紧腰长裤,显出蜂腰恰当一握,英姿涣发,与大隆女子的温柔婉约大为不同。
尽管这些女子上身也穿着大隆女儿家常的大袖对襟彩衣,与底下的紧腰长裤搭配着却并不显怪异,反而有种异域风情之奔放美感,且见她们随着胡琴琵琶拍鼓的节奏扭腰而舞,那手臂蜂腰,竟似绵软无骨。
那男子暂且退至一角,横笛而奏,却是控制着音律急缓,转折起合。
果然不似市坊间常见的那些胡人幻者,动不动喷火吐雾、吞剑剖心那般吓人。
忽而笛音一扬,琵琶声急,但见舞者袖中忽然晃出七色长纱,绕着身子旋转不停,渐渐竟似人影模糊,只见七色飞烟,忽而乐音一收,众人只觉视线蓦然清明,再一细看,几名女子站定场中,双臂曲举,彩袖坠落,那长纱竟无影无踪。
待笛音再起,女子手中忽然晃出一把绢扇来,皎皎似月,也不知是画是绣,但见上有飞花殷红。
笛音悠扬间,女子绢扇轻摇,蜂腰曼妙,另一手缓缓摊开示意,其中却无旁物。
又见玉掌一握,随着那绢扇轻摇,指间竟有飞花飘洒而出,姹紫嫣红环绕。
旖景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当见花叶飘落身前,拾起轻抚,只觉柔软若绸缎一般,于鼻尖轻嗅,竟有暗音,一时难辨真假。
“不是真花,不过是唬弄人的玩意儿。”太后笑着揭开了疑惑。
“的是她们的手法,当真精妙。”旖景赞不绝口。
一舞既停,那男子方才踱步而上,从案上一个梅瓶里,拿出一卷轴,展开,却见长长一副画卷,有老枝新梅,因隔着有些距离,倒不能细观其笔法妙处,唯见一只白鸽,展翅于梅花林间。
“景丫头且留意着。”太后又再提醒。
旖景目不转睛,但见那金发男子将画轴一收,托于指掌,琵琶乐音再起,男子踩着节拍旋转,飞速让人目眩。
乐音再抑,男子当即定身,画轴展开之际,梅林尚在,白鸽却不知所踪。
旖景正觉惊疑,男子却将画卷一抛,又直直插入梅瓶当中。
旖景视线跟着去那梅瓶,数息再回眸时,已见男子手中忽然出现一只白鸽,展翅而飞,先是绕梁,后来却飞出堂外,消失于夜色之中。
“那鸽子总该是真的了吧。”秋月忍不住惊呼出声,满面疑惑:“竟真有神术,能将画中之物变了出来?”
旖景却知不过是障眼法,但也瞧不出那男子何时藏了只活生生的鸽子在袖中,没让人瞧出半分端倪。
宫人们忍不住叫好,三皇子却上前,抽出梅瓶里的那一幅卷轴,打开一瞧,大惊失色——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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