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篓里。
「老大,原来阿轲是怕那家伙冷,杀了老虎要取皮。」徐夫人道出他精准的猜测,压根不管身旁的盖聂已经被雷给劈了好几轮,脸都快焦了。「老大,阿轲不是不懂爱,她只是没遇到对的人,而现在,她遇见了。」
光看她那么护着一个外人,在在显露不寻常的讯息,他更加肯定了。
「闭嘴!」盖聂接过老虎,大步朝前走去。
徐夫人赶忙小跑步跟上,嘀咕道:「忠言逆耳。」
突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唤声,两人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就见荆轲已经飞步朝竹屋的方向跑去。
「你没对他下yào?」盖聂举步如飞,同时问道。
「有,我下了可以让牛睡上一整天的量。」徐夫人大惊失色,开始怀疑阿政不是人,要不他怎有本事离开竹屋,照他的估算,阿政应该会到晚上才清醒,而且就算醒来,也会全身乏力不能动弹。
然而,待他俩回到竹屋附近时,竟见阿政趴在雪地上,一把抓住荆轲的脚,那卑微的态度教两人同时傻眼。
「卿……别走,我错了,我认错了,别离开我。」赢政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她的脚,哪怕意识逐渐模糊,他还是坚持不放手。
荆轲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气着恼着,偏偏又对他心疼不已。「你竹屋里不待着,怎会跑到外头?」她蹲下身将他扶坐起来。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吗?!」她直瞪着他,却见他一边脸颊一片猩红带瘀,想起这是她昨晚干的好事,心又是一阵抽疼。
「可你说要与我恩断义绝。」他是真的怕了。
「就算要恩断义绝,也要等你伤好。」荆轲嘴硬着,不表露半点怜惜。「我是跟师兄们上山打猎罢了,胡思乱想。」
「不……咱们的恩不断义不绝,我说错了话,你罚我便是,罚我便是……」赢政气心紊乱地说道,也不知道是看见她安心了,抑或是他身上的伤所致,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像是要厥过去。
「你……真是教人又恨又气。」身上有伤走不动,竟然用爬的爬到外头,是故意要她担心吗?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窝,看着她喷火的潋濡瞳眸,微微咧嘴笑着。「卿……我保证,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只求你待在我的身边……卿,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能不要我。」他可以连爱都不说,只求她陪伴一世。
荆轲直睇着他,隐隐能感觉他的妥协。
这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君王是何其不易的事,但他愿意对她妥协,还说得这般诚挚,这一次她是真的可以相信他吧。
她抿了抿嘴,轻应了声,就见他笑得更开心了,一双殷红的眼也闪动着教人跟着喜悦的眸光。
瞧瞧,一国之君为了她如此狼狈,就算他不是爱上她的才华,也肯定是爱上她的人了,而且是一心一意地待她,甚至一再退让。
荆轲叹了口气,憋了一晚的怒火瞬间被消弭,连她都感到错愕,可是她也确实不愿就此与他断绝往来,相处久了,他要是突然不在身边,她难免失落。
「聊够了,该进屋了吧,要是伤上加病,可别说是咱们造孽。」盖聂在后头看了半晌,冷言冷语地提醒道。
荆轲这才意识到赢政还半躺在雪地上,但凭她想要抱他进房,根本就办不到。
「我来。」盖聂以力拔山河的气势独自将老虎给抛到屋前,再走到赢政面前,准备将他扛进屋里。
当然,这是赢政认为的,当他瞧见盖聂双手的姿势时,立刻道:「我宁可用爬的进去。」拜托,用抱女人的方式抱他,盖聂不觉得恶心,他却很想吐。
盖聂耸了耸肩。「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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