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审案官判案官之间有特殊关系也要回避。有审案判案权的部门又不止一个。在这个衙门得不到公正,还能去另一个衙门争取。
此外,审案判案也强调性,几朝敕令都规定,“勘事不得奏援引圣旨及于中书取意”,并严禁“监司于所部刑狱令承勘官司禀受推鞫”,要求“州县尽公据实依法断遣”。也就是说,查案判案不能依从上级的指令,这一点在徽宗赵佶发布的《政和敕》里也作了强调。
至于越级上访,倒是不允许的,宋法规定了上访程序:“先科越诉之罪,却送本属州县,据所诉以理区分。”
可在脑子里翻过《政和敕》,王冲讶异地发现,这一条被取消了……
《政和敕》规定,不仅提点刑狱司可以直受刑案重议,提举常平司、提学司也可以受案,也就是说,越级上访是允许的,甚至是鼓励的。
尽管法文条令只是纸面上的,可这一套纸面上的东西却非全然都是形式,不然王冲也不至于在广都印书坊看到那么多律例编敕。他不熟悉法学,自不清楚,有宋一代,法文增改就是朝廷要务,是因应社会实际所需,可不是空泛的道德文章。
一番指点下来,这几人对王冲尊崇有加,对未来顿时充满希望,而王冲也对自己这一案充满了希望。
当然,王冲只是相信卢彦达没那么大本事,可以硬生生办出一桩谋逆案。但以县学谤讪案入手,掀起一场打击旧党残余的文案,这就属于党争范畴,寻常的法文律例就难起效力了。
“卢彦达舞剑,意在许光凝啊,就不知许光凝到底是迎面而上,还是拉他人挡枪?”
王冲继续盘算着,许光凝能反击当然最好,如此便能坐等消灾,不过……原本很亲近的赵梓都没了节操,许光凝自不值得他信任。
“大腿……终究还是得长在自己身上啊。”
王冲抒发着陈旧的感慨,渐渐进入了梦乡。看守进来时,就听睡袋里响着微微的鼾声,那几人像是守护财宝一般分伺左右,一时呆住。
成都知府宅邸,烛架上儿臂粗的红烛成排,映得厅堂通亮。
“叔兴在府学的好友张浚已被叫去提刑司问话,卢彦达之心昭昭,学士,不能坐以待毙。”
王仲修神色急切,许光凝一脸铁青,正负手沉思。
“证据……要立文案,总得有证据。本朝立法,无证不罪。便是昔日乌台诗案,也总得有诗文能攀附上时景。茂崖勿慌,叔兴当无大碍。”
许光凝这话令王仲修几乎顿足:“学士,我是替你,替蜀人忧心哪!卢彦达分明是图谋翻搅起又一场文案,穷治元佑元符余党!学士你虽不在此列,可难逃遮荫之罪!”
许光凝点头:“卢彦达是从晒书会一事上得了念想,王冲是黄庭坚之侄,又是苏氏外门子侄。他父亲是程门弟子,与之会文的府学生员张浚也是程门弟子,赵梓更是程门亲传。当日又有邵伯温露面,宋钧是蜀学名士,王冲所言的知行论,又是道学主论……”
他摇头苦笑道:“王冲这小儿,虽是有才有德,却更像是个灾星。”
王仲修不知是恼还是憾,叹道:“当日他父愿入我王家族嗣,也许就没这场祸事了。”
“茂崖说得是,卢彦达就是看着这王冲根脉在苏黄,朝中又无依凭,才敢以其为案骨,追索他人。”
许光凝此时气色已缓,已有了计较:“所以,当务之急,是断开与这根案骨的粘连。”
王仲修目光闪烁:“学士的意思是……”
许光凝叹道:“为护大局,只能有所舍弃了。大不了到时以年少为名,出手替王冲减减罪罚。”
王仲修愕然,许光凝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准备跟卢彦达这帮人在这一案上争到底。
王仲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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