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转瞬,建晟侯府已空空如也。
最先离开建晟侯府的便是郭林,他不得不走,甚至连矫情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可他坚信,自己有朝一日定会回到隋御身边。
郭林穿着隋御送给他的那件银灰貂袍,独自来至霸下洲廊下,朝东正房窗前跪地稽首。那时天色还没有发亮,东正房里的灯烛也没有点燃。他以为隋御还在睡着,殊不知隋御就在窗子之后,默默地注视着他。
太多次并肩作战,太多次在鬼门关前打转,从没有这一次这么堵心。他怎么都想不通,难道英雄不配有个好归宿吗?
西角门前有一束暖光,郭林立马加快脚步。走近了才看清楚,水生已帮他牵出那匹壮马,金生手中则捧着一个鼓鼓的包裹。
三人默契地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离别是为了重逢,他们都坚信那一日不会太远。
送走了千里单骑的郭林,水生和金生便开始收拾起府邸里的烂摊子。
而凤染这边也没有闲着。蕊儿选择离开她没什么不对的,她按照之前说定的与了蕊儿不少东西,尽管这些东西是凤染最后的值钱物件。
再之后,凤染便帮着金生他们给底下众人发放起散伙盘缠。
摆弄账目的确不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难怪隋御水生他们当初想请个行家来挑大梁。不过这个教训足够深刻,不懂不会就要去学!
仆人们的态度尚且好点,先说些不舍的话,然后拿上钱便离开了侯府。那些被郭林和隋御“抛弃”的家将们,却一个比一个固执。
但隋御态度决绝,到最后连底下众人的面都不肯再见,搞得这些兄弟们特别无可奈何。
本打算两三日敲定的事情,最后稀稀拉拉拖了七八日才了结。
就算这样,还是水生等连哄带骗,道待以后侯府的境况慢慢好转起来,还会把大家重新召集回来。
其实谁人心里都看得清楚,建晟侯府气数已尽,哪里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他们的坚守,都是出于对隋御的忠诚。
这种情感在战场上非常难能可贵,但是延续到场下,延续到一地鸡毛、琐碎到无以复加的日常生活里,就变得有点“累赘”。
人总得先吃饭、穿衣,然后才能谈理想、梦想。很是俗气,却很现实。
隋御以前也不大懂这个道理,直到他残了双腿,被一步步地逼上绝境。
只是,他亦没有旁人看上去的那么战无不胜,那么坚韧不摧,他心里的那座山其实早已崩塌了。
静默下来的建晟侯府太空旷,金生一个院子接着一个院子地打扫、上锁、封门。
最后除了正院正房之外,只有后院厨房的房门还是敞开的。
凤染不知道小炮灰以前在娘家是怎样过活的,可如今的她确是不会做什么粗使活儿。好在她从来没有端过侯爷夫人的款儿,芸儿自告奋勇包揽下一日三餐之后,她便日日跟随其后,虚心地学习起来。
有时金生和水生见她在亲手做些什么,便会立马抢过来帮忙,就连隋器都日日跟在她的身后,帮她做这做那。
看官以为,众人是不忍见凤染这“金枝玉叶”亲自动手做活计?
其实……是因为她总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在厨房里打碎多少碗碟已数不过来,前几次还差点把厨房一把火给点了。幸而水生和金生发现的及时,将凤染和芸儿从里面捞出来时,主仆俩浑身全是炉灰。
芸儿实在受不了了,第一次命令起凤染,要她时时刻刻离灶台一丈远。凤染进厨房除了洗菜淘米,余下的什么都不许做。
凤染梗着脖子不服气,索性干起洗衣服的活。她可懂得心疼自己了,知道当下是大冬天,温了一壶又一壶的热水。又把木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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